胸腔之中气血翻涌,逼的眼眶刺痛。
眼前的人,究竟要做什么?
将阿睿害成那副模样,如今,便又是不分青红皂白,打伤阿斓?
尹穆清握紧了拳头,压下心间的哽咽,带着几分责备和讥笑的开口:“墨翎皇帝陛下,璟王可是招惹你不快了?以至于,身为长辈的您,会对一个晚辈痛下杀手,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很无耻么?”
萧璟斓见尹穆清维护自己,便是心头一暖,感觉飘飘然,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当然,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得意忘形,微微靠在尹穆清身上,然后应景的咳嗽了两声,才出声解释:“咳咳,阿清,可能,陛下也是有所误会罢,咳咳本王无碍咳咳”
一句话,说起来有气无力,连连咳嗽,尹穆清听着自然是又气愤又心疼,扶着萧璟斓,带着几分急切:“逞什么能?打不过,不知道逃么?现在好了,咳的这么厉害,肺腑又出血,定然伤的不轻。”
说着,尹穆清的眼眶便有些湿濡。
不过短短时间,便在乎至此,她最是见不得自己在乎的人受伤受痛,恨不得取而代之。
萧璟斓听尹穆清这么说,瞬间脸色便有些尴尬,早知道,便不装了,这下倒好了,被自家女人鄙视了。
打不过,便要逃?他萧璟斓需要逃?
岂有此理!
不过是一个君凤宜,如何是他的对手?不说对方一大把年纪,便是他再年轻二十岁,那也不是他萧璟斓的对手。
萧璟斓面色青黑交加,算了,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事实证明,即便是父亲,在她的眼中,也没有他重要不是?
想到这点,萧璟斓的心,便甚是欣悦。
而,君凤宜听尹穆清喊他墨翎皇帝陛下,如此疏远的称呼,他自然是有几分不快的,甚至有些失落,又听尹穆清如此维护萧璟斓,萧璟斓装模作样,博取尹穆清的同情,甚至,还在那里试图抹黑他,君凤宜更是异常恼恨。
可是看着自家女儿如此愤怒,便是有些慌了,上前几步,便要解释:“阿清,你听父皇解释朕”
“墨翎皇帝陛下!”尹穆清听到父皇二字,便更觉讽刺,几乎是下意识的,出声制止:“还请陛下慎言,小女子乃暨墨大将军府嫡女,尹承衍之三女,和你君家无半点关系!”
君凤宜脸色一白,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这是不想认他?
君凤宜讽刺的笑了笑,觉得很心痛,是呀,因为他这个做父亲的无知和疏忽,让这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她恨他也好,恼他也罢,都是他自作自受。
可是,即便如此,君凤宜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被骗,压下心中的痛意,轻声开口:“阿清”
“请叫我尹三小姐!”尹穆清秋潋般的眸子自带几分清冷,即便是君凤宜,也愣了一下。
他看着尹穆清的眸子,便是有几分出神。
这孩子生气的模样,嗔怒之间,几乎和挽儿如出一辙。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挽儿的时候,她,便是带着几分嗔怒瞪了他一眼,那双比秋潋还潋滟三分的眸子熠熠生辉,便是,将他的魂都溺在那一湾秋水潭中,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尹穆清被他看的有些恼怒,如今,她如何不知,君凤宜口中所说的挽儿,恐怕就是她的娘亲,穆挽清。
尹穆清想不通,明明,爹爹是爱娘亲的,那么,娘亲又怎么会在嫁给爹爹的情况之下,怀了墨翎皇的孩子?
虽然,爹爹也说过,娘亲当年嫁给他,是迫不得已,是北燕皇帝昏庸无能,为了避免战争,将娘亲的贬为庶民,与一群舞姬送给了爹爹。
据府中的人的说法,娘亲嫁过来,不到八个月便生下了她,若娘亲并非早产,而是足月生产,那么,算算时日,娘亲怀孕的日子,便是在北燕动身到暨墨之前?
那么,也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负责任,招惹了娘亲,便什么都不管了?就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远走异国他乡?
舞姬的身份是多么的卑贱?和公主相比,几乎是云泥之别!
也不怪尹家人看不上娘亲,看不上她!
想到这些,尹穆清自然是为娘亲不平,也为娘亲心痛的。
尹穆清的眼神几乎让君凤宜一刺,如梦初醒,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君凤宜是珍惜怜爱的,也不忍让她不快,来日方长,这么短的时间,她难以接受自己的身份也是常事,君凤宜扯了扯唇角,朝尹穆清招了招手:“你过来,到父朕身边来,朕会好好保护你。”
然后,扫了一眼萧璟斓,带着几分戾气,继续道:“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好东西,你放心,他欺负了你,朕不会放过他,朕一定会给你报仇!”
萧璟斓听此,眉头深锁,便是有几分戾气在眸中升起。
薄唇抿了抿,却终究是没有说话。
他知道,阿清这么聪慧,孰是孰非,自有分晓。
果真,尹穆清听了君凤宜的话,便是愤怒无比:“你会保护我?你凭什么保护我?有资格保护我?你是我什么人?要说报仇,第一个问罪的,便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