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文臻说了今天第三句慢着,忍不住苦笑。
周围那些没等到审判就要被宣判的众人,此时才来得及震惊,听见文臻这一句出口,且端弩的人们果然没有立即出手,便有两三个人飞身要逃。
然后电光追越,厉风如啸,几个人同时惨嚎着翻落溪水中,血溅出三丈。
这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了。
杀人对于这些江湖汉子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中文等人出手的干脆利落,从头到尾,眉毛都不曾抬一抬。
便是这些杀人如麻江洋大盗,看着也心里发憷。
文臻叹口气,心想土匪就是土匪,见识眼力都不够,以为殿下是她这样的慈悲心肠?
她不理众人看向她的复杂目光,走到燕绥身边,看着他的手指,道:“怎么回事?”
见她第一句话便是问自己的伤,燕绥的眼神微微一柔。
周围的共济盟众人顿时觉得那种无处不在的杀气消散许多,感觉又能活了。
“燕缜害的。”他把手指直递到她面前。
文臻抽抽嘴角,心想殿下您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面撒娇告状合适吗?
何况还抢我台词。
燕绥的手指一动不动,看样子像公举在等她的王子亲吻下去。
文王子懂她家的公举,这是要她现在重新包扎的意思,文臻叹口气,看看已经很近的火把,只得从怀中抽出干净布条给他重新包扎。
解开布条她才发现那真不是一点小伤,就凭太子,能把他伤成这样?
想到方人和说的燕绥不能受伤的事情,她顿时心情也很不爽。
只是现在不是叙话的时辰,她麻利又轻巧地给燕绥重新上药包扎,一边轻声道:“这些人不能全部杀,很多人还是向着我的,杀伤无辜,有干天和。”
燕绥答得漠然:“在你危险时并没有以身相护,算什么帮?”
“他们不信任我是正常的,要么,丢他们自生自灭得了。”
燕绥唇角一扯,忽然提高声音:“既然说你勾结刺客,何必担了那个虚名?干脆就杀了他们,回头剿匪大军叙功,你我斩杀共济盟头目百十人,无过有大功,何乐不为?”
众人哗然加凛然。
文臻没有反驳,只给他的绷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还弯下腰,煞有介事地吹了吹。
“呼呼就不痛了哈。”
中文等人杀气腾腾端着弩,背对他们,听着这二人任性对话,想笑却不敢笑。
文姑娘就是这样,看着温软,实则强大,这一夜逃亡中被攻击背叛栽赃陷害,如果不是殿下赶回正好遇见,她大抵是一个字都不会和殿下说的。
好在殿下也迥异于常人,不然对于一个强大的男人来说,女人太坚强,怪伤自尊心的。
燕绥低下眼看着自己的小蛋糕儿。
她抬起的眼眸乌黑,圆润的鼻头闪着一点晶莹的细汗,和眼底的光交相辉映,他心底那一点烦躁和愤怒,便如这细微的汗一般,在风里静静地淡了。
只是还是不愿轻轻放过,别的事惯着她也罢了,这些腌臜货何必怕冤枉他们,一起清理了才干净。
伤我蛋糕儿者,虽远必诛。
“给我一个理由放过他们。”
“唔……”文臻拖长声音,眼珠转了转,忽然凑到他耳边,鬼兮兮地道,“就当庆祝你顺利被我**,杀生不祥?”
燕绥:“……”
**是什么鬼?
颠倒混淆的本事越发令人失敬了呵呵。
“或者……就当为咱们的娃积德?”
燕绥眉头一聚:“你有了?”
“当然……没有。那就当我们为要个娃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