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低声埋怨他一声,李庆安呵呵笑道:“没什么,我刚才想一件事,走神了。”
明月抿嘴一笑,探头向车厢里看了看,回头招手道:“你们都来吧!车厢里挺空的,我们坐得下。”
只见从门里转出两个拿着包裹的女子,李庆安的气一下子泄了,正是他的一对宝贝,孪生姊妹如诗如画。
姐妹俩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前,给李庆安施一礼,“大哥,我们本来不想来,大姐一定要让我们来。”
“哎!这是什么话,大家一起去,开开心心地多好。”
李庆安又朝门口看了看,有些奇怪地问道:““舞衣呢?她怎么不来?”
如诗和舞衣的关系最好,她连忙道:“舞衣姐说她要写一首新曲子,刚刚找到感觉,说下次再和我们去。”
李庆安心知肚明,以舞衣清高的性格,她确实是不会去的,他也不多说什么,便对众人道:“好了,我们要赶路,大家都上车吧!”
明月带着如诗如画姐妹上了车,马车内的宽敞让如诗如画姐妹一下子惊呼起来,“大哥,你这马车简直就是移动房间啊!”
如画发现里面还有一扇小门,便好奇地推开瞧了瞧,只见里面竟然是两排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地上铺着一张厚厚的毯子,可以睡觉,她忽然瞧见门后还有一只净桶,不由轻轻一咋舌,连忙将门关上。
四个女子都在小桌前坐了下来,李庆安却靠坐在另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四个俏丽的女子,他心中忽然生出个念头,自己为何不做一副麻将,可不正好一桌吗?
这时,马车轻轻一晃,缓缓出发了,‘哗啦!’一声,明珠抖开了带来的小包,五支樗蒲滚落在桌上,她笑道:“要不要开赌?”
如画拍掌笑道:“我正后悔没带樗蒲呢!可巧你就带了,好的,我们一起玩。”
明月却撇了撇嘴道:“整天和你那帮狐朋狗友还赌不够吗?现在也不消停。”
明珠见姐姐在李庆安面前揭了自己的老底,不由讪讪道:“不是路上无聊吗?要去渭南县啊!”
明月懒得理她,便起身推开了小门,“我去找本书看看,李郎,你这里有什么书?”
李庆安趁机跟了进去,把车门一关,却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明月吓得连忙摆手,指了指外面,李庆安却不管她,伸嘴向她吻去,明月不敢声张,只得半推半就地让他轻薄一番。
“李大哥,你来计算分吧!”明珠在外面不知趣地喊道。
“好了,快去吧!”
明月轻轻推开了他,整理一下裙子,她脸色嫣红,低声娇嗔道:“你再这样不老实,以后我不跟你出来了。”
“呵呵!明月你喜欢看哪本书,嗯!孙子兵法还是庄子?”
外面明珠和如画捂嘴笑得前仰后合,如诗比较矜持,她嘘了一声,摆摆手道:“出来了!”
明珠和如画连忙端坐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窗外,门开了,李庆安走了出来,笑道:“怎么,在等我吗?”
“我们三个玩,却没人算分,怎么玩得起来。”
“好!我来替你们算分,尽情赌,输了是我的,赢了归自己。”
李庆安坐了下来,一手揽过五枚木棋,樗蒲是唐朝最流行的赌博工具,由樗木制成,故称樗蒲,又由于这种木制掷具五枚一组,所以又叫五木之戏,五枚掷具都是两头圆锐,中间平广,像压扁的杏仁,每一枚掷具都有正反两面,一面涂黑,一面涂白,黑面上画有牛犊,白面上画有野鸡,行赌时,将五木同时掷出,任其转跃后躺倒,然后看其由朝天一面配成的不同的排列组合,即所谓“采”,其中五枚全黑,称“卢”,是最高的采,四黑一白为“雉”,是仅次于“卢”的好采,俗称赌博为“呼卢喝雉”,出典就在这里,有点像今天的掷骰子。
樗蒲还可以行棋,非常复杂,这里就不介绍了,在唐朝,樗蒲是老少皆喜欢的游戏,流行程度就像今天的搓麻,一大家子聚会,吃喝完毕,年轻人便跑去投箭掷壶,年长之人便聚在一起玩樗蒲开赌,唐人好赌,此风从民间到宫廷都是一样,李隆基就常和杨家四姐妹聚在一起赌博喝酒,而刚刚进京的杨钊站在一旁计分,他是此道高手,首先就从赌场上赢得了李隆基的信任。
马车里,三个小娘挽着袖子,露出六支白藕般细嫩的玉臂,人人目光紧张,明珠更是满脸红光,盯着转动的樗蒲大声娇呼:“卢!卢!卢!”
明月则半依在另一边的软垫上看书,一双美目却不时偷偷向李庆安望去,心中却想着刚才后车厢中那旖旎荡漾的一幕。
马车飞速地使出了长安城,向渭南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