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快步走进了大门,此时李庆安刚刚听完段秀实的述职,正准备去街上视察换钱的情况,门外士兵禀报道:“禀报大将军,门外有人来访。”
“是什么人?”
“说是将军的故人,有拜贴在此。”
“故人?”
李庆安心念一转,便隐隐猜到时谁了,他便点点头道:“拿来我看。”
士兵走进房间,将拜贴交给了李庆安,果然是李回春他们,李庆安笑了笑,便对段秀实道:“我有点私事,就不去街上了,就拜托成公去巡视,维持好秩序,另外,粟特商人还想多换的话,你去军营找崔乾佑,我估计士兵们身上便有不少。”
段秀实答应一声,便匆匆去了,片刻,李回春等人被领进房内,一共是四个人,其中一人是女人,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李庆安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吩咐亲兵道:“我有要事,任何人不得进来!”
亲兵关上门出去了,李回春三人立刻跪了下来,“属下叩见主人!”
“你们快快请起!”
李庆安连忙将他们扶了起来,埋怨道:“我上次便给你们说过了,以后不准见我下跪!”
说着,李庆安又看了那女人一眼,女人摘下了面纱,赫然正是罗夫人,也就是李庆安的生母,她默默地注视着李庆安,两人目光相触,房间里的气氛不觉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这时,罗夫人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她对李回春三人道:“你们先回避一下吧!我想和珽儿说几句话。”
李回春退下了下去,罗品方有些担心,他想给女儿说点什么,但常进拉了他一把,把他拉了下去。
门关上了,罗夫人开门看了看,见他们走远了,这才把门反锁了,她对李庆安笑道:“李使君,我们见过的,对吗?”
她这样一说,李庆安便明白了,她已经认出自己并不是她失散了二十年的儿子,这是当然,就算失散再久,做母亲的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孩子。
李庆安苦笑一下,从怀中摸出那块凤玉,放在了桌上,道:“这块玉你拿走吧!它是你儿子的随身之物。”
罗夫人拿起玉端详了良久,眼中露出一丝哀伤之色,她又将玉放回了桌上,低声道:“我们坐下谈一谈吧!”
李庆安默默地点了点,给罗夫人倒了一杯热茶,“夫人,请喝茶!”
罗夫人怔怔地望着茶杯,她叹了口气道:“我那个珰儿从来就没有给我倒过一次茶,多谢了。”
她端起茶,细细地吮了一口,问道:“李公子,你父母在哪里?”
李庆安摇了摇头,“我自幼父母双亡,祖父在十五年前去世后,在这世上我再没有一个亲人。”
“哎!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罗夫人伤感地叹了一声,“我的珽儿若还活着,也和你长得一般高大了,他父亲就很高,他从小就像他父亲,他和你一样,也是二十八岁,只是比你大了一个月。”
罗夫人心中难受,泪水涌了出来,李庆安低声安慰她道:“夫人放心,我会尽全力替你找回儿子。”
“真的吗?”罗夫人惊喜地望着他。
李庆安注视着凤玉,半晌,他笑了笑道:“当然,我既已承诺夫人,就一定会做到,但能不能找到,我没有把握。”
“只要你有这个心,我就感激不尽了。”
罗夫人拾起凤玉,又塞回了李庆安的手中,李庆安愣住了,“夫人,你这是?”
罗夫人淡淡一笑道:“你以为我会揭穿你的身份吗?不!其实我早就知道珽儿已经死了,当年他父亲去波斯,名为游历,实际上是去寻找珽儿,他就是得知珽儿死去的消息,才愤而找仇家报复,却不幸也身死异乡,他临死前让随从带给了我一句话,他去陪珽儿去了,我便知道珽儿已经死了,这件事我一直隐瞒着父亲和隐龙会的人,所以他们告诉我,你就是珽儿时,我便知道,其实你不是。”
“那夫人为什么不揭穿我?”
“那是因为我不愿意珰儿再走他父亲的老路,我希望他能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隐龙会的事业他做不了,但公子你就不同,或许你能替他们完成这个百年心愿。”
“可是....”李庆安迟疑一下道:“他们若知道了我并不是珽公子,他们是不会让一个外人来完成他们的百年心愿。”
这时,罗夫人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她微微笑道:“如果公子不嫌弃,那你就是我的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