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来是准备好了,可陛下上个月赏赐给了杨”
“放肆!”
不等他说完,李隆基重重一拍桌子,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朕把钱花光了吗?李相国。”
李林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臣不敢,实在是左藏空虚,臣无计可施,请陛下明鉴!”
李隆基狠狠地盯着他,半天才回了一声,“你说吧!能拿多少钱出来?”
李林甫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递上道:“这是臣考虑的一个方案,请陛下过目。”
一名太监上前把奏折呈给李隆基,李隆基阴沉着脸看了看,李林甫的方案是土地、钱、勋官三者结合,钱帛的数量和去年赏赐安西基本持平,钱三十万贯,绢十五万匹,只是多了陇右四州的五千顷土地,还有大量的勋官,乍一看似乎勉强过得去,可小勃律战役是两万余人参战,而石堡城战役却是十五万大军参战,人均下来便什么都没了。
这一点李隆基当然心知肚明,他把奏折往桌上一扔,叹了口气道:“难道就不能再多一点吗?本来朕的计划是一百万贯。”
“陛下,还有阵亡抚恤至少三十万贯,这也是大头,这两块加起来,左藏的钱只剩下五万贯了,要么就是开春后等扬州的税款解到。”
“不能等到那时候!”
李隆基背着手走了两步,回头道:“这样吧!朕提三个意见,你们政事堂再商量一下,第一,抚恤可以先少给一点,给十万贯,剩下的以每月由地方官府支取钱米的方式给予,或者折成土地,再减免赋税,这样可以挤出二十万贯;第二,着令少府监铸造金银,钱不够,以金银代替;第三,并不是所有参战者都奖励一样,有的军队,朕要重赏,有的军队非但不赏,还要重重处罚!”
李林甫有些愣住了,这第三个方案是什么意思?
李隆基瞥了他一眼,把南霁云临时写的简单报告扔给了他,冷冷道:“你自己看吧!你看了就会明白,石堡城到底怎么夺下来的。”
十天后,哥舒翰率五千大军凯旋而归,这五千人是他从各个军中挑选出的精锐,一路旌旗招展,盔甲鲜明,声势浩大,这也是兵部特别批准的一次大规模地方军进京,但也有苛刻的条件,如不准带长武器及弓弩,不准带重型攻城器,只允许携带横刀,轻装软扮进京。
凯旋大军抵达咸阳时,消息便传到了长安,满城沸腾,无数人家扶老携幼出城迎接,朱雀大街上更是人山人海,长安城几乎是倾城而出。
正午时分,当衣甲鲜明的陇右大军进入明德门时,朱雀大街彻底沸腾了,三十余万长安民众簇拥在朱雀大街两边,延绵十里,民众们敲锣打鼓,呼喊声震天,到处是一张张激动的脸庞,陇右战役获胜,也就意味着关中平安、长安平安。
当一队队气势威武的士兵从他们面前走过时,气氛狂热到了高潮,人群挥手欢呼,呼声如雷声:“大唐万岁!陇右士兵万岁!”
走在最前面的安西六百陌刀军士兵,身材魁梧的李嗣业一马当先,他脸色严峻,目不斜视,每当他们走过,顿时无数年轻女子激动得跳起来,将一根根彩带,一团团锦花投向他们,这是攻下石堡城的第一功臣,是她们心目中的英雄。
数万名各卫士兵负责维持秩序,从明德门到朱雀门,数万士兵手牵着手,拼命阻拦民众的前涌,哥舒翰骑马行在队伍中间,旁边陪同着陈希烈、杨慎衿等几十名到十里外迎接他的高官。
他不时笑着向人群挥手致意,志得意满到了极点,这一刻,也到了他人生的一个辉煌顶点。
这时,队伍渐渐到了朱雀门前,李隆基亲率文武百官及宗室近千人,在这里等候他们的凯旋,队伍远远便停了下来,哥舒翰和数十名将领催马出列,还有百步时,他们翻身下马,一齐奔至李隆基面前,单膝跪下,哥舒翰高声道:“臣哥舒翰,参见吾皇陛下!”
众将齐声高呼:“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连忙将哥舒翰扶起,欣慰地笑道:“爱卿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朕等了整整八年,终于等到了石堡城重新回归的一天,爱卿有功于朕,有功于社稷!”
“为陛下分忧,这是臣的本分,陛下不必高赞。”
说着,哥舒翰指着众将对李隆基道:“这次夺下石堡城,还是众将用命,他们才立下了大功。”
“朕明白!”
李隆基笑着走上前,看了一圈,却没有看见李庆安,不由一楞,回头问哥舒翰道:“李庆安呢?”
哥舒翰淡淡道:“李将军和微臣一同进关中,但到金城县时他说有事要做,便率本部离队走了,去了哪里,微臣不是很清楚。”
他一语既出,所有的文武大臣顿时面面相觑,眼中皆露出了震惊之色,这个李庆安竟然敢不随军入城?
“李庆安大胆!”
杨钊一声怒喝道:“皇帝陛下亲率满朝文武来欢迎陇右军凯旋,这是何等荣耀,他竟敢胆敢不参加入城式,是在藐视圣上吗?”
“陛下!“
李嗣业急忙大声禀报:“李庆安确有要事!”
李隆基回头瞪了一眼杨钊,慢慢走到李嗣业面前,柔声问道:“他有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