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云崖……她在哪里?”
初冬,清晨,带着露水的空气很是香甜,高首一大早就去等曲如眉了,石坚白也想活动下快生锈了的筋骨,事实上,他每天都会去找张惜惜。
只是现在还有些早。
望月台三面临水,周围每隔百步水路就有一小凉亭,每到东方日出,紫气东来的时候,都有很多学员在此静坐吐纳,之后便是切磋论剑的时刻了。
这里不仅外院学员,内院学员,甚至是执教长老和凤毛麟角般存在的核心学员也会来这儿静坐,石坚白也喜欢来这儿凑热闹,听长老们讲武论道,对武学修炼还是有帮助的。
大约是这次早了点儿的缘故,在望月台打坐的人还很少,石坚白一眼就看见一绿一红两个老头对着江水吵得唾沫横飞,不可开交,他心里吃惊,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见红衣老恶棍,毕竟打劫小侯爷被学宫的执教长老抓个现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才转身离开,红衣老恶棍突然扑了过来,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和蔼的笑道:娃娃,你也练刀吗?
石坚白恭敬的道:嗯。
红衣老头道:我也是个使刀的高手。
石坚白道:我想是的。
红衣老头老脸突然变得有些严肃了,问道:娃娃,爷爷问你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一定用心回答,不能撒谎。
石坚白被红衣老恶棍看得头皮发麻,很配合的道:我不撒谎。
红衣老头道:现你把左手伸平,用右手拔刀,然后手起刀落,一刀子砍价下去。
少年明显一愣,没想到红衣老恶棍竟然提出这么恶毒的建议,自己左手又不是铁打的,一刀子砍下去,手不掉进江里喂鱼才怪,他瞪着眼睛看了老人好会儿,突然手起刀落,一刀对着左手掌砍去。
这时候,连矗立江边的绿衣老头也不由把目光看了过来,心里叹道:这次真被老家伙捡到宝了。
手心一凉,刀锋破皮,老恶棍松开刀背,掏出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惬意的吐出个烟圈,眯着眼睛道:娃娃,告诉那老家伙,是刀厉害还是手掌厉害?
石坚白道:是刀厉害。
老恶棍似乎很满意他这个答复,笑得合不拢嘴了,人一纵,马上跳在绿衣老人面前,十分得意的道:“老家伙,你听见没有,连个屁大的娃娃都看得出来我的刀法比你掌法厉害?”
“自吹自擂,往脸上贴金,骂你不知羞,你还连脸都不要了?五年前你把你那吹上天的刀法传给了陆杰,结果才一招就被我徒儿赤手空拳夺了这把七星龙纹刀,娃娃,告诉他,赤手空拳夺了刀,是刀厉害还是掌厉害?”绿衣老人毫不客气的道。
石坚白道:掌厉害。
这话一出,果然戳到了老恶棍软肋,他已经没心情吸烟干了,老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石坚白丝毫不怀疑,此时老恶棍肯定是连跳江自杀的心都有了,干瞪着眼道:不算!不算!邱凤鸣这种人千年难遇,何况老子只教了陆杰三天,若是我向你一样,天天守着他练武,五年前的中院第一不见得是你徒儿。
“好,凤鸣我们先不说,自你当上院长以来,指点过的人不少了吧?那么,上年,上上年五院会武,从第一到第十八,我们中院都没有,现在的学宫八少,七不惹,四霸主,唯一的一个曲如眉也是我一手交出来的……娃娃,你大声告诉他,这老家伙吹破牛皮的刀法厉不厉害?”
这次连石坚白都跟着尴尬了,来学宫做的第一件坏事就被老恶棍院长抓到,虽然心里十分公道的认为他刀法和执教水平跟个大臭屁一样,自己也十分,非常的想说出来恶心他一下,可把柄在他手里,只能苦笑道:老恶棍,不!老院长的刀法还是很厉害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能学会只能说明武功太深奥,那些人没悟性。
“中!”
这话简直说到老恶棍心坎上,他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看石坚白的眼神那叫一个“惺惺相惜”,他抽完一锅,大手往石坚白肩上一拍,语重心长的道:娃娃,明天拿着扫帚去扫台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