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传来了寒门新贵简宏士同门荫子弟方凯旋二人大打出手的消息,原因是简宏士嘲笑门荫子弟只会靠着祖宗庇佑,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言曰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方凯旋是靠着祖上出生入死的军功进的兵营,对于弱如草鸡的腐儒、竖儒,本来就看不上眼,简宏士还偏偏辱没祖宗,嘲笑他胸中无文章,粗俗武人一个,他可不会像那些说不过简宏士的文臣一样,说不过人家就噤声不语,武夫行事冲动,当即抡起了拳头将简宏士打翻在地。
简宏士平日里自诩君子,谦谦文雅,虽身上有些功夫底子,可觉得粗鄙俗气,一般便也不显露出来,方凯旋打了他,他自觉大怒,面子上挂不住,也掀起衣袖,同他打了起来。
二人纠缠在地,如市井泼皮一样打得难解难分,众朝臣皆劝阻无效,惊动了刘珩。
朝堂之上,岂是臣子如市井走夫般干架之场所!刘珩大怒,让侍卫将二人拉开,各自打了板子,押入稽查院,禁关七日,方能释出。
于是本来搁置的取消门荫入仕的计划再次被李自提出,李朴正以简宏士先行挑衅为缘由驳回李自,朝臣们各自议论,引发了新一轮的“二李之斗”朝中再次因为门荫入仕和科举入仕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这次的情况十分的复杂,若是那方凯旋真无真才实学便也罢了,可偏偏他虽祖上有余荫,这军功却是自小跟着父亲叔叔上战场上杀敌拼了命得回来的,因此引发了大部分的军士对于文臣的不满,也胡闹的跟着起哄。
庶族对士族的不满,演变成文臣对武将的高低,本来已经波澜不平的水又变得浑浊起来,朝中局势愈发的混乱不好控制起来。
刘珩气冲冲的下了朝,回到寝宫,说了一句“佞臣!”便将茶杯摔在地上,身旁的高笑吓了一跳,连忙叫小太监们清理着地上的碎渣,生怕伤了皇上的龙体。
“皇上何须如此动怒,别气坏了身子!”高笑小心翼翼的重新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劝解道。
刘珩接过,心中闷气未纾,又觉得手中的茶水滚烫无比,顺势将茶水泼到了高笑的脑袋上,“混账东西,这沏的什么茶!”
高笑顶着一脑门的茶叶渣滓,顾不得茶水烫伤,吓得跪倒在地上,“皇上息怒!奴才该死!”
“一群眼皮子浅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刘珩仍然生气,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那些臣子,还是在说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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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就听到了刘珩的声音,我看着宫门口跪着的一排小太监暗暗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还没见过他这样体罚下面的宫人,如今这么生气,肯定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莲步轻移,缓步走了进去,只见他正襟危坐的桌子前,十分气愤的样子,就连平常御前得意的高公公也在地下跪着。
我轻轻开口呼唤道,“瑾瑜……”
他听有人叫他又要动怒,一见是我,便生生将火气压下去,硬硬的扯出了一丝笑容,“阁儿,你怎么来了!”
见着他余怒未消,我又开始犹豫应该不应该开口。
和瑞洵商定了出宫的计划,出宫的令牌是关键,可若没有刘珩的允许,我是怎么也走不出这高高的宫墙的。
想起瑞洵,我咬了咬牙,心底里一横,面上对着他笑了笑,“过些日子我想出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