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嘴里骂骂叨叨,王家的李家的张家的都骂过来了。
春婶劝住他:“行了行了,你一个大男人,比我还婆婆妈妈,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么,大家不都心里慌嘛,口粮都捂得紧紧的。”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跑来借钱,凭什么给他们借?他们都不给园园好脸色。”
张春说的也是实话。
园园嫁给川子,得不到他们好脸色。
秦川嘴咧开笑一个,这个情况要具体人具体对待。
自己态度给春叔春婶说明白。
“大家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该借的要借,不该借的我给他一个子儿都没有。”
不能把人都看得那么坏。
也不能把人都看得那么好。
在秦川心里,站在自己角度看过去,秦建民和张春是两个极端。
秦建民跟张春借十块钱,张春没借,说钱是川子的。
有本事他跟川子借。
秦建民不敢来川子家。
他这会儿一肚子怒气。
一半因为张春不借钱,一半因为他儿子质问他为什么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秦建民不明白,半个月前,卫兵才拿走的一袋子白面和五块钱,这就花完了?
怎么又跑来要钱?
秦卫兵说六月份毕业,要拍毕业照,要给老师买毕业礼,还要吃散伙饭,最少要拿十块。
秦建民手里真没十块,驮一百斤白面去城里卖掉吧。
秦卫兵斜眼睛翻白眼,他一个念书学生,马上考大学,驮一百斤面去城里卖?
开什么玩笑。
秦建民跟儿子不是开玩笑。
“你本事大你跟你川哥借去,他手里有钱,他要不给你借,你驮上白面卖去吧。”
秦卫兵一时半会没想明白。
秦川跟老爸闹翻了,被赶出去了,住着两孔破窑洞。
他手里哪儿来的钱?
这半个月时间,秦川兄妹俩的情况是怎么回事,秦建民给儿子说清楚。
秦卫兵听明白了。
周园园的一个叔叔是棉纺厂的厂长,秦川跑县城找周园园叔叔要资助,这才搞了一摊卖菜生意。
这段时间他手里有了几个钱。
秦卫兵也有了一肚子火。
秦川你什么玩意儿?你赚了几个钱,你就不认你大伯了?
这两年你在谁家吃在谁家住?
秦卫兵带着一肚子怒气去村东头破窑洞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