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辩解一声:“春婶,我家驴我牵回来了。”
妇人脸上呵呵笑:“川,驴牵回来好啊,你大伯他再有脸牵走?大家不骂死他。”
看兄妹俩和周知青的晚饭有了着落,四老头转身回去了。
告诉老婆子,不用给他们三个做饭。
再警告秦建民,敢抢川子家驴他试试?
兄妹俩加周园园,各端着碗,坐在炕沿边吸溜大头妈送来的晚饭。
包产到户两年,包谷面疙瘩糊能吃饱肚子了,白面不可能顿顿吃上,大米在过年的时候才能买来几斤。
大坪村没水浇地,还是穷。
秦玲端着碗,神情漠漠,看一眼哥哥,看一眼园园姐。
想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说。
周园园心里卑微,眼前来了四爷,来了大头妈,她低着头不敢正视人家。
这会儿端着碗吃饭,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碗里。
秦川心里疼的刺扎一样。
放下碗筷,手伸过去给爱人擦眼泪。
“园园,你不要担心,我是保护你,今晚我绝不碰你一个手指头。”
周园园努力咧嘴笑,点点头,声音小小的:“川,我知道。”
姑娘家继续吃包谷面疙瘩糊。
心里的恐慌不知道怎么说。
就这样跟到秦川家里来了?
村里人看她,眼光更异常。
她以为川子今晚能摆一桌吃的,把自家几个爷几个叔请来,给他们磕个头敬盅酒,他们就承认自己是川子媳妇。
这样一来,就能心安理跟川他睡一个炕上。
可没有一桌酒席,没有长辈们的认可。
周园园心里这股拧巴劲儿今晚过不去。
窑洞里是通炕,川子爹娘在世的时候,一家人睡在一个炕上。
现在,和他们兄妹俩睡在一个炕上。
四爷叫她跟四奶睡,川子不让她去。
周园园心里忐忑不安。
睡觉的气氛很尴尬。
秦川和衣而卧,紧紧靠着左边墙壁。
玲躺在中间,靠紧园园姐,中间隔着老大一个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