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边,在听闻严老爷身死之后,严六娘也备受打击,失心疯了一般,整日将自己窝在牢狱一角念念有词,所说的都是一些恐惧、悔恨的言语。
众人起初不解,但是后来听说严老爷病重的时候,每日都是严六娘亲自服侍严老爷用药,直到严沛儿出嫁之前几日才因为忙着张罗府中的事情停止下来,那么也就是说她竟然是亲自一口一口喂严老爷喝下了毒药,也就是严老爷变成后来那副模样是严六娘亲手所致!
这就是弑父了!而且看样子,严六娘对于药里有毒的事情并不知情,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严七少一手谋划的!
严七少恨严老爷这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他为什么会借严六娘的手毒杀严老爷呢?是他心中有所不忍,不愿全权担上这弑父的罪名才将严六娘牵扯进来呢?还是他是想要同严六娘一同复仇,没有同严六娘商量便自作主张……
现在严七少下落不明,这一切都无从查证,只是严六娘听闻严老爷重病的真相后备受打击是事实,她虽然恨严老爷与严家一众人,但是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从来没有想到要亲自动手杀他,还是用如此狠绝的方法,再加上如今严七少已经逃离她的玩伴震惊委屈无处诉说,有一想到前路茫茫,必死无疑,恍惚间竟然看到了严老爷一众人前来索命的幻觉,这才得了失心疯,整日在牢狱中念念有词,不敢见人。
这样算下来,还没到三司会审,严家的主人竟然已经死的死疯的疯了,三司会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第二日
锦安回到了赵国,当初他是悄悄离开,此次回来也没有劳师动众,只是在城外驿站往宫中递了折子而后低调了进了皇宫。
此次锦安回来是来辞行的,西北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再看如今赵国大局初定,锦安也没有要继续留下的理由,此次也不过稍作休整就要返回西晋了。
薄胭得了锦安回到赵国的消息以后一愣,恍惚间竟然有种白云苍狗的感叹,他才离开赵国不过月余罢了,自己却已经在地狱与天堂逛了一圈。
再次相见依旧是在乾坤殿,薄胭一身正装,锦安也还是那个英俊贵气的一国太子。
经过多日的治疗,薄胭按时的服用着太医的药方,眼睛已经有了些许好转,现在薄胭距离锦安十余步的距离,看他已经真切的很了。
赵雪言与薄胭同坐,百里栀则是伴着锦安,双双落座后,赵雪言先开口道:“听闻太子殿下不日便会启程返回西晋?怎的不多留一阵子?”
锦安笑笑:“劳皇上费心,叨扰多日,父皇那边也来信催促,实在留不得,日后有机会皇上也来我西晋走一走,本太子必定相陪。”
锦安一面说着一面偷偷的打量着薄胭,一身华服,珠光宝气,模样依旧是那个模样,却是消瘦了不少,想来这段时日没少吃苦,自己也是昨日才听说她因为严家的事情竟然强撑着提前拆了纱布,也不知道现在她的状况如何了,实在是胡闹……
锦安不由一叹,暗自摇了摇头。
除了问候,薄胭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心扮好慈母的角色,经此一事,赵雪言也有了小大人的模样,行事也稳重了许多,自己也是时候给他足够的空间了,否则,他要何时才能真正长大呢。
锦安与百里栀亦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态度,今日的宴会就权当送行了,席间歌舞生平,好不热闹,宴饮完毕,一切看似圆满,薄胭起身准备离开,却在站起身的瞬间觉得头晕目眩天地倒转,险些栽倒在地,幸亏赵雪言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扶住薄胭,一脸担忧道:“母后!你怎么了!”
百里栀也是下意识上前一步,锦安虽未动作,但是亦是一皱眉头紧紧盯着薄胭。
薄胭稳住心神,晃晃脑袋,微微笑笑:“没什么,可能是今日多饮了两杯,有些头晕,休息片刻就好了。”
“母后可是身子不适?”赵雪言依旧很担心。
“怎么会,不过是累了。”薄胭安慰道,眼前却有些恍惚,心头一沉,本以为这两日休息便可缓解过来,怎么竟然丝毫没见好转?可是太医每每过来问诊也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啊。
薄胭疑惑着,面上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百里栀道:“若是娘娘乏了便早些休息吧,还是身子要紧。”
前面说了,百里栀在赵国这几日与薄胭相处甚好,有这样一番关切的言语也不叫人惊讶。
薄胭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