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如何讨回公道?”沉默良久的嘉和帝终于开了口,赵雪言的性子一向温顺,今日能让他生这样大的一场气怎么都不能敷衍了事。
赵雪言一扬下巴:“儿臣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皇后娘娘既然说齐嬷嬷言语有所冲撞,我虽未可知但也不再辩驳什么,只是我的奴才挨了巴掌便是打在我的脸上,既如此,必然要还回来。”
薄胭挑眉:“太子这是……要打本宫?”
“这自然不敢,皇后娘娘哪里话,只是谁打的齐嬷嬷,就必然要还回来,可就要委屈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了。”赵雪言一边说着一边瞪向一旁立着的佩瑶。
佩瑶一个激灵,随即苦笑,罢了,是自己动手如何,不是自己动手又如何?太子说是便是,太子今日是诚心要为齐嬷嬷出头,要说有人打了齐嬷嬷的话这长宁宫中随便抓一个人顶罪不就得了,太子却偏偏指定自己,这个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他为了就是要打皇后娘娘的脸。
薄胭冷了面孔,轻轻挑眉上下打量着赵雪言,你个死小子,一世不见,脾气见长啊!
“且不说齐嬷嬷是否当真在本宫这儿受伤还是未知,即便齐嬷嬷当真是被本宫责罚的……皇上,您给臣妾掌宫之权,难不成臣妾连一个奴婢也不能惩治了?”
自从进宫,薄胭表现的一直都是温婉得体,这样的怒容嘉和帝倒是第一次见,霎时间心头一片冰凉,什么也顾不上的安慰道:“自然是能的,自然是能的!”
“父皇!”赵雪言气的跳脚。
薄胭则将头偏转一遍故意朝着赵雪言挑了挑眉头,好啊,看来重活一世自己也不能是什么深明大义的母亲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棍棒底下出孝子”老人的古话准没错!
薄胭继续道:“今日若是依着太子,不问青红皂白将佩瑶给打了,那我长宁宫的颜面要往哪里放?”
“那难不成齐嬷嬷就这样平白挨打了?”赵雪言怒道。
“事实如何不妨将齐嬷嬷叫来,当面对质。”佩瑶道。
赵雪言冷哼:“她不过是奴婢,又如何敢违背皇后娘娘的话!还不是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哦,原来本宫竟然是这样霸道之人……”薄胭冷笑,将手中的团扇往桌子上一扔,故作赌气道:“那这事就由皇上定夺吧。”
“这……”一面是爱妻,一面是独子,嘉和帝实在为难的很。
赵雪言狠狠白了一眼薄胭,面上满是嫌恶,父皇虽然爱美人,但是只要是自己要做的他一向都会让着自己,像如今这般犹豫还是第一次。
赵雪言眯眯眼睛,只觉得薄胭是和自己抢爹来了,脑中又回响起了齐嬷嬷和自己说过的话:“她不过十六岁却甘愿入宫伴驾,说句不敬的,她看重的不过是荣华富贵,这样的人心机最重……”
思及此,赵雪言重重点了点头,深以为意!
“这事……”嘉和帝犹豫片刻,本着两面都不要太得罪的心开口道:“后宫自当以和为贵,你二人是母子,又何必因为一个奴婢大动干戈坏了情分,依朕看来左右是奴婢的事情,就叫奴婢私下解决罢了,齐嬷嬷毕竟宫中老人,皇后便赏她个体面,派人给她送些东西安慰一番也就是了。”
这确实是折中的法子,只是另薄胭诧异的是,这事明明可以算作齐嬷嬷在中间挑唆的,其心可诛,嘉和帝会一点看不出来?既然如此他有为何会愿意折中给齐嬷嬷一个体面呢?当真是顾念太子?只是……薄胭总觉得不对劲,齐嬷嬷在宫中待了这么久,今日栽赃的手段虽然算准了赵雪言对她的维护,但是万一皇上与自己发难处罚她呢?她就一点都没有考虑?薄胭自觉齐嬷嬷并不是这么傻的人,今日此举她是想让太子和自己生出嫌隙,让太子厌恶自己,看来她也确实做到了,但是她又怎么料到这事不会牵连她呢?一定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既然嘉和帝开了口,薄胭便识趣的照做,赵雪言依旧面色不善,挥舞着胳膊想要说些什么被嘉和帝一个瞪眼堵了回去,不情愿的瘪了瘪嘴。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闹成这样,”嘉和帝皱眉道:“还有!什么皇后娘娘!你该唤她母后!”
“我!”赵雪言一脸愤愤不平,薄胭明白,以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这声母后一时半刻是听不到了。
“还不快叫!”大概是为了不在薄胭面前失了威风,嘉和帝难得的疾言厉色的对待赵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