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的目光随着透明的酒杯壁上,滑落的红色下移。警探的专业,让他立马就能得出这液体比酒要粘稠的结论。这是大脑奇怪的地方,它明明知道真相,却非要试图去分析,去推理。而这个过程,当真相与正在进行的事情毫无干系的时候,就是分心。
就像黑板的边角的翘起、餐桌的一角有些矮、巴士里坐在旁边的乘客有狐臭……
“让我们来说说其它的事情吧。”残留着红色痕迹的酒杯被推开,扎克的声音将詹姆士的视线拉回。
“什么。”詹姆士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已经接近中午,他并不着急回警局,他想的只是在扎克离开后要把那只酒杯丢出去。
“露易丝。”扎克看了一眼詹姆士的手腕,“不错的表,顺便说一句。”印象中,詹姆士没带过表。因为在刚来巴顿市的时候,‘詹姆士’并没有好好珍惜詹姆士的财产。
詹姆士扯着嘴角,拉着袖子,转动着手腕,试图将表遮住,“露易丝怎么了。”
“我要问你。”扎克微微扬起的嘴角,仿佛只是随意的说,“你好像让她不怎么高兴。”
詹姆士转动的手腕停止,收紧的衬衣袖口想要遮住不怎么贴合手腕的表带有些困难。是的,扎克的称赞并不真诚,那是一只十分老旧的表。皮革的表带上满是裂痕,表盘也被磨损的雾痕覆盖。属于有年代,却没有价值的那种,并不配‘兰斯’的身份。
詹姆士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半晌后才长出了一口气,“我多嘴了,抱歉。”
扎克挑挑眉,“为什么抱歉?我还不知道你对她说了些什么呢。”
詹姆士看了一眼后移开视线,缓缓摇头,“你猜不到吗?我让她离开格兰德之家。”
扎克盯着詹姆士的手腕,突然笑笑。“这是乔治娜送你的表吗?”
詹姆士皱着眉,默认了。
所以詹姆士的抱歉,是因为换位思考的结果?扎克笑着摇摇头,“我明白你的担心了。想必是露易丝和格兰德之家的异族事务关系太近,这让你不舒服。”
詹姆士看向了扎克,“你到底想从露易丝那里得到什么?!”
关于詹姆士眼中的露易丝,恩,让我们看看。詹姆士全程目睹了露易丝这位单身女性落入格兰德的过程。詹姆士欠露易丝一条命。所以。当然的,詹姆士不希望露易丝掺杂到危险的事情中去。更正,掺杂到潜在危险的事情中去,什么是潜在的威胁,比如吸血鬼。
“你想从乔治娜那里得到什么?”扎克笑着反问,“一只古董表吗。”
“这是他父亲……”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辩护,但詹姆士马上反应过来,阴着脸,“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评判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你居然把格兰德之家的事情告诉她。你应该保护她。而不是让她处在危险中!”
扎克思考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关于这一点,我和你有同感。”
但是,我们都知道露易丝是怎么一步步融入格兰德的,所以不是扎克将露易丝放入了这些‘危险’,而是她自己。
“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扎克摇摇头,“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两个月前她和瑞文奇他们在一起。”
詹姆士皱起了眉,他确实知道这件事。瑞文奇告知了詹姆士他们躲藏的废弃别墅。詹姆士也知道露易丝接触了猎人想要寻求保护自己的方法。只是在当时,这位警探对猎人还有一丝丝残存的幻想,他并不能阻止露易丝。
“那你就更应该明白。”扎克笑着说,“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别人指指点点。”
詹姆士闭上眼又睁开,缓缓呼气,“只是,别让她陷入麻烦。”
“我可以保证这一点。”扎克笑笑,他相信露易丝也不会为此厌恶詹姆士。从过往的表现看,露易丝对詹姆士也有些好感。
“还有一件事情。”扎克收了笑容。“关于寇森和‘将军’。”
詹姆士皱起了眉。
“你知不知道寇森向‘将军’保证了,解决这件事。”扎克直视着詹姆士眼睛,“这就是迈克会出现的原因,克劳莉在东南部的人知道了消息,她派来跟班的。”
相互能够平等的不再保留,好处就是,这些消息可以完全互通了。
詹姆士眼中带着厌恶转头,仿佛全身不舒服的活动着肩膀,“克劳莉在东南部还有人?”
“是的。”扎克有意在提醒詹姆士,所以并不在意詹姆士先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你不用太担心,基本上这只算恶魔的传统了。在混乱的地方放些人,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