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秀走进屋里,一眼就看见刘二婶坐在床边,手里恶狠狠的绞断一根线绳。她一看见程木秀就说:“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就是被那些人吵得心烦。”
“我知道。”程木秀在她旁边坐下,说,“刘二婶怎么可能会生我的气,我要是连这个都不懂,才真的对不起刘二婶了。”
这句说得善解人意,刘二婶皱着的眉头都打开了,面上表情也舒服起来,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那您就别跟那些人见识了,白白让自己受气。”
“没什么,我知道那个花彩云,就是想故意恶心人。——来,把剪子递给我。”
程木秀扭头一看,剪子在桌子上,就拿起来递过去。
刘二婶低头剪掉线头,一边说:“我也只跟她理论,不管力壮怎么想好,你怎么想好,也轮不到她来操心。要是吴氏来,我也一样骂她。”
程木秀就低头一笑,觉得自己原来有些过虑。幸好刘力壮跟她自己本来也的确没什么。
“让您这样,我过意不去。”程木秀说。
“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这怎么能怪你,”刘二婶重新穿好线,又开始用力扯鞋底的线,一边说,“从头倒尾你又没说过什么,也没做过什么。原来我还有点怪力壮的,不过,那时力壮一听到我说就急了,我就知道,他也是个不知情的。”
“所以他马上就来跟我解释了。”说到这个,程木秀有点不好意思。
当时大家都有点误会的。
“那个花彩云就是存心的。”刘二婶说,突然迟疑了一下,探头问程木秀:“你是真的……没那想法,还是因为力壮说……”
“什么?”程木秀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知道她问的什么意思。看着她有些纠结的表情,程木秀不禁好笑起来,说,“当真不是,跟力壮哥这么说,跟您也是这么说。”
“那就好。”刘二婶听了就松了口气,表情也松弛下来。
程木秀也不知道她说的好是什么意思,不过明白她纠结的是怕大家尴尬。
别人怎么想,程木秀不在乎,跟刘二婶聊过之后,大家也没了芥蒂。
然而,这件事对程木秀来说还是有点影响的,作为闲话中的人物,刘力壮跟程木秀都不好走太近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程木峰不懂怎么回事,只是问程木秀,刘力壮怎么很少来看他们了。
程木秀只能应付着回答说他很忙。
程木峰有点闷闷不乐,他都还没跟刘力壮炫耀他们辛辛苦苦修好的竹渠。他也不愿意到村子里去,因为他残疾的腿会招来其他孩子的讥笑。
好在没过多久,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新挖的水田里虽然什么也都还没种,而只是放养了黄鳝和泥鳅。原来还有其他各种鱼。
程木峰是抓到了什么就都往里扔,但后来程木秀觉得,种类太多了会有冲突,反而不好。
商量后最后还是决定主要养黄鳝,顶多再加点泥鳅进去,至于已经放进去的其他鱼类,先看看再说,如果没有冲突那就将就着养了。
这天,程木峰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把程木秀拉到水田边,指给她看水田里的情形。
程木秀不大明白,蹲着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