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轩辕天越诧异的看着容浅,这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关于她的父亲的事情?!不过这样说来,是有人利用她父亲的消息诱凤九幽出城?!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只是为了杀凤九幽?!慕容笙箫可能会有这个打算,可是除却慕容笙箫之外,似乎还有另外一只手参与其中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也并不想知道他是谁,他除了生我之外,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身旁,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竟染上了厉色,“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九幽会因为这个毫无意义的人死去,若早知道如此,我真该将他找出来。”
轩辕天越闻言,浅紫色的眸紧盯着旁边的女子,那张绝美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寒霜,这该是如何的无情,才会在提到自己的父亲时这般漠不关心,甚至是敌视。
“既然有了消息,总是有迹可循的。”轩辕天越低声说道,他浅紫色的眸中微微一闪,十几年未曾蒙面的父亲现在出现,恰恰出现在浩天城被围攻的时候,这中间的牵扯怕是不简单吧。
“谁要知道他,他消失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出现。他要是个男人,当年就不会丢下我娘亲不理不顾。呵,如今我娘亲不在,他倒是出现了。”容浅冷笑,她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父亲是谁,她只是为娘亲不值,她那么爱那个男人,为那个男人生儿育女,可是到最后,那个男人为她做过什么?任她在那个如地狱一般的地方受尽折磨,他真是薄情寡恩至极。
“别难过,岳母也不想看到你难过。”轩辕天越走到她身旁,轻轻拥住她。他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之色,他终究是比她要幸运一些。
容浅靠在轩辕天越的肩膀上,看着殿门口的方向,看着外面阳光灿烂,只觉得刺眼的紧,她微微闭眼,娘……那个时候当她拼了命的在那些人面前救下她,她才知道自己从前多么的愚蠢,她怎么会不爱她,她们是真正的血脉相连,她用尽了一生来守护她这个女儿,她若是不去那个地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月儿,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明明知道,我们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人。傻瓜,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这辈子我们注定不死不休。”
脑海中一个低哑诡谲的男声陡然传来,容浅身体一僵硬,蓦地从轩辕天越身上离开,目光惊惧的看着前方。
是谁,她瞪大眼睛,慌乱的扫过四周,疼,脑袋好疼,她忽的抬手捂着头。
“啊……走开……”容浅双手捂着头,脑袋中那个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而那个声音似是带着某种力量,她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了一般。
“浅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轩辕天越慌忙上前,一把抱住容浅,看着她绝美的脸上满是痛苦,像是正经历着某种折磨,她捂着头,莫不是噬心蛊发作,记忆混乱?想到这里,他心下更是紧张,当即冲着外面大喊一声,“马上让易南浔过来。”
容浅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般,她身体一软,直接靠在了轩辕天越怀中,微闭着眼,嘴中喃喃,“我不要,不要,走,走开!”她神色痛苦的摇着头,“不死不休?那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
轩辕天越听着她的话,俊美的容颜不由沉了几分,眸中担心更甚,这些日子,她梦中总会呓语,那个人,曾经在她心中究竟占据着怎样的地位,让她夜夜不忘,似痛苦似眷恋。
有些话,她不说,他便不问。因为这样抱着她的幸福,他想好好珍惜。
轩辕天越紧紧抱住她,身上的乾坤诀内力一点点的往她身上输送,压制着她体内的噬心蛊的躁动。
待到易南浔赶过来的时候,容浅已经昏睡过去了。
后殿之中,易南浔替容浅把完脉,看着旁边脸色微沉的男子,他叹息一声,冲着他一点头,示意他们到外面说。
门口,易南浔看了一眼殿内,皱眉说道:“小言儿的脉象很弱,几乎没有,我也探不出什么,所以这个只能问她自己了。但是她身上的噬心蛊最近一段时间发作频繁,我怀疑是母蛊作祟,而她夜夜做梦,应该是记忆开始反复,也就是说,那些被吞噬的记忆有复苏的迹象。但是也不排除只是偶然,毕竟有些记忆不是完全被噬心蛊销蚀了的,只是暂时忘记罢了。”
“母蛊作祟?”轩辕天越微微蹙眉,这是不是表示身上有母蛊的那人就在附近?他忽的皱眉,“有什么办法能将她身上的子蛊杀死?比如杀死母蛊的受体?”
“我也不知道,关于噬心蛊的记载少之又少,就是师傅当年也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但是依我从别的蛊上的了解,杀死母蛊的话,子蛊会瞬间咬断受体全身的经脉,甚至毁坏内脏,到时候怕是神仙难救。另外有一点我忘记说了,根据古书记载,噬心蛊的母蛊能够控制子蛊的一切活动,所以,他若是想让子蛊的受体死,子蛊的受体绝对活不了。”易南浔皱眉说道,先是控制子蛊,一点点去控制受体,最后受体死亡,就能彻底控制受体了。所以他从来没想过去找那母蛊,因为他并不大敢去逼那身中母蛊的人,他怕把他逼急了,最后只会害了小言儿。
这就是说,没有办法了?轩辕天越微闭着眼睛,身上的气息陡转,狂暴暴躁,那雅致的眉紧紧蹙着,俊美的脸上哪里还有往昔的从容优雅,此刻如极北的风雪一般,凛然冰寒。
易南浔看着面前的男子,他脸上无不是对小言儿的担心,有他在小言儿身边,他也放心了。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噬心蛊的毒到了后期的时候,人会不断的回忆起过往发生的事情,将整个人生的记忆全部走过,最后再彻底忘记。而那个时候,也就是生的终究,彻底沦为不死不活的蛊尸。
小言儿身上的噬心蛊已经有些年头了,起码在她来药王谷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噬心蛊,距离现在也差不多六年了,若是常人的话最多三年就撑不下去了。所幸,她身上冰寒之力极盛,兼之后来吃了碧雪莲的果实,硬是撑过了这么多年。可是,她越是抵抗,噬心蛊只会越强大。如今,也许是真的熬不住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世间万物总是相生相克,既然有噬心蛊,自然有解治它的方法,你先不要担心。”易南浔安慰说道。
轩辕天越忽的睁开眼,并不看易南浔,直接朝着内殿走去。那背影不知何时也染上了伤痛,让人看着心里也跟着生出悲凉来。
易南浔叹息一声,小言儿身上的变故是他们都没有料到的,那样聪慧可爱的人儿,怎会被一个小小的蛊虫折磨至此。
容浅忽然发病的消息到底是被压制了下来,只有南无忧、云水月等人知道,而她醒过来的时候,却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房间里面烛火妖冶,桌上燃烧的还是龙凤喜烛,这是沐绯烟准备的,她说要让他们日日像新婚。对于这,轩辕天越乐得接受。
“我都睡醒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容浅看着塌边守候着自己、俊美的脸上略带疲倦的男子,皱眉说道。
轩辕天越看着容浅微蹙的眉,无波的眼神,心里一咯噔,莫不是又忘记了?
“今晚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吗?”容浅看了那龙凤喜烛一眼,再看着面前的男子,眉头微微上扬,“我就这么好看?值得你看一整夜?”只是那一双眸子里面似是闪动着什么,有些恍惚。
“……”轩辕天越忽的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这是嫌弃他没有在‘新婚之夜’尽一个夫君的责任,怎么跟那晚上的情景有些相似。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恬静的容颜,忘了也好,那应该不会是一个愉快的记忆,否则她梦中不会那般痛苦难受。
见轩辕天越还在发愣,容浅一个翻身,直接到了最里面。
“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里免闷闷的声音传来。
轩辕天越心下好笑,他是不是该感谢她忘记了,今晚他才能有这样的福利。他打下帐幔,在她身边躺下,刚刚躺好,一个温热的身体已经缩到了他怀中,将他紧紧抱着。
“还是这样舒服。”怀中的人儿满足的说道。
轩辕天越看着怀中的人儿,心下忽的好笑,敢情他只是来给她当枕头的。他吻了吻她的秀发,低笑说道:“今日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吗?浅浅觉得只这样就够了吗?”
“不这样你还想怎样,睡觉了,快困死了。”怀中的人儿不满的说道。
轩辕天越哑然,这是……在撒娇?怎么睡了一晚上,她这性子就来了个大翻转。就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耳畔一个声音传来,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