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完全降下,被冰雪覆盖的平原之夜,显得格外凄清萧瑟。
一出门,谢轻婉就忍不住将身上披着的白貂裘拉紧,生怕一点风吹进衣服里,让她体验“透心凉”。
睡莲将谢轻婉带到荆王的营帐前,一路上蹑手蹑脚,像是生怕惊动了冬眠在地下的蛇鼠虫蚁似的。
来到帐外,谢轻婉也没莽莽撞撞地直接闯进去,而隔着厚重的帘子,仔细探听营帐里面的动静。确认里面没有其他人后,谢轻婉才窜进营帐里。
谢轻婉偷偷环视这个营帐,啧啧,果然王爷的营帐比她的好多了,又大又宽敞又暖和,应该是这整个军营里最好的营帐。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可是这整个军营里最大的人物。
这么大个人突然闯进来,荆王除非是瞎子聋子才不会注意到。况且,荆王也没有睡下,而是在案前翻看着卷宗。
他立即瞪着她,厉声道:“你擅闯本王营帐,是来找死么?”
谢轻婉振振有辞地说:“我是来找王爷你的,不是来找死的,难道……王爷你的名字叫‘死’吗?”
“你……”荆王原本瞪着眼,但很快便眯起了眼,“看来我不狠狠地惩罚你,你眼中就没有规矩王法,是么?”
谢轻婉当然不是来故意找茬的,也不是来找打的,而是来哄荆王,想让他原谅她的。看着荆王似乎真要对她发脾气,她赶紧陪着笑脸、好声好气地说:
“王爷,你别急着生气,也别急着责罚我。我就是知道错了,才主动上门向你认错的。”
荆王挑眉道:“哦?你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当然当然,我已经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好好反省过了,王爷你……”
“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错在哪儿。”
谢轻婉的思路被荆王给打断,但有所准备的她还不至于乱了阵脚,既然荆王问了,她便貌似诚恳地说:
“我一错在不该趁着大家忙着的时候偷溜出去玩,二错在不该乱吃陌生人的东西,三错在不该顶撞好心来找我的王爷,四错在不该替胡人说好话。怎么样,王爷,你看我反省得够深刻吧?”
荆王冷哼了声,说道:“哼,你知道错了,并不意味着我就不会罚你,也不意味着我会立即原谅你。况且,你方才还错上加错:擅闯本王营帐!”
谢轻婉故作失落、可怜地说:“是,我知错,我不该擅自闯入王爷的营帐,那……我走了,不打扰王爷了。”
她故意低下头,都没看荆王的脸色,便直接将身上的白貂裘给脱下来,放在了荆王的床榻上,然后便要离开。
不出意料,荆王果然立即叫住了她,并问道:“你给我等等,你这是做甚?”
“我知道我现在是罪人一个,怎么还有资格披着王爷你的貂裘,当然得物归原主。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是被冻死,也不值得同情。”
而这会儿他也的确被她给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对她吼道:“谁让你走的?赶紧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