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之所以会那么生气,只是因为你杀了我的恩人,也错杀了一个好人而已。”
话虽这么说,可谢轻婉却也已经想通了,虽然这一次她认为秦不归做得不对,可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能一直揪着不放,而他和她是夫妻,之后的日子,他们还是要携手度过。
秦不归拥着谢轻婉,声音温柔依旧:“嗯,我知道,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再为此而难过。”
谢轻婉望着秦不归的双眸流转又停驻,忽然对秦不归说:“如果……人死可以复生呢?”
秦不归不禁一愣,而后戳了下她的额头道:“你说什么傻话呢,好好的,瞎说什么……”
谢轻婉知道,估计秦不归这是以为她在说胡话吧。她叹了口气,托着腮,继续说道:“我不是在瞎说,不过,也许有的时候,奇迹是真的可以发生的。也许……上苍真的会怜悯好人,给他们新生的机会。”
秦不归叹息着,抚着谢轻婉的头:“也许吧,你别胡思乱想。”
谢轻婉差一点就将自己的神奇经历对秦不归说了,可她终究还是没说,估计即便她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要么就会以为她受刺激过度在说胡话;要么就会以为她精神除了问题而为她担心。
总之都不是好事,那她还是干脆别说了。
既然她不能了解他的全部,那么,她自己保留点秘密,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即便是相守相伴了一辈子的夫妻,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彼此之间完全和盘托出呢?
一路向北回归,路上看到的风景,其实跟来时差不了多少,只是因为心态大不相同,眼中所见的风景也大不相同了。
来时的她,哪有什么心情看风景,倒是这回去的路上,她无事可做,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因此大多数的时间,只能看看风景。她才知道,其实这一路的风景都不错。距离焉都几百里时,秦不归先带着几万人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其余的大焉军队也已最快速度直奔焉都。至于一些伤兵、弱兵无法再参与战斗、也经不起折腾的,便继续跟着偆国大军赶路,谢轻婉也在其中
。
看得出来,秦不归已经非常信任魏建安,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将谢轻婉交托于他。
谢轻婉的一颗心又为秦不归悬了起来,可既然她明知道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也不想拖他的后腿,便只能听他的安排,跟着魏建安继续赶路,默默为他担心。
“荆王他有勇有谋,此次必定也能平安无事,王妃娘娘不必过度担心。”
类似的话,魏建安不知对谢轻婉说了多少遍。可谢轻婉怎呢不为秦不归担心呢?那些反贼诡计多端又蓄谋已久,此次必定是准备充分才会发兵造反,虽然谢轻婉很相信秦不归,可却没法不担心。
也不知魏建安是不是故意的,谢轻婉总觉得行军速度放慢了,但也许是因为她担心秦不归,心中着急,才会觉得行军速度慢。
偆国大军不能进入焉都,没得到国主的允许,甚至不能靠近焉都,特别是这种非常时刻,即便是单纯为了避嫌,魏建安也要远远驻军。
但他却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将谢轻婉和素雪护送到焉都,在城门处派人去通知秦不归,等着秦不归来接她。魏建安所做的这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在城门前远远望着焉都,谢轻婉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明明只离开了数月,竟觉得这里很是陌生。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看着秦不归的身影渐渐从视野尽头变得清晰,谢轻婉的心也越发不受自控;直到看着他到她面前下马,安然无恙、与几日前并无差别时,谢轻婉的心才渐渐平复。
“婉儿……”
一时间,谢轻婉有些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过魏建安之后,秦不归便带着谢轻婉先行离开,让随行的禁军带着魏建安去皇宫——他一直都是大焉的贵宾,此次远征胜利凯旋,他也是大焉该感谢的人,没能郑重迎接已经很是失礼。
好在魏建安人好,并没有计较这些。毕竟刚好赶上了大焉内乱,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经历了一场内乱之后,原本已入冬季的焉都,看起来就有些萧索之感,如此一来,便直接变得萧瑟凄凉了。但好在叛乱已经被平息,叛党也已悉数伏法,焉都街头不日便能恢复往日生机。
谢轻婉没亲身经历战乱,可看着焉都不同于往日的种种,她也能窥探出这繁盛之城刚刚经历之事。
荆王府之中也格外清静,甚至有些冷清,秦不归什么都没说,将她送回正房之后,又吩咐了下人几句,他便离开了王府,又前往皇宫。谢轻婉知道他还有很多事务缠身,便也没打扰她。
而她,既然早已下定决心要做好她的王妃,便不能什么都不做。虽然数日的舟车劳顿让她疲惫不已,可她却依旧无法安然休息,而是跟着素雪一起,开始管理王府之中的大小事务。
从其他人口中无意得知,原来,柳悦心和李浣花不在王府之中,而是被收监,关入地牢,等待惩处。她们二人的确是不该饶恕,而让她们被关的理由,却与谢轻婉无关。她们二人的父亲,一个是乱党之首,带兵造反,想要篡权夺位,罪大恶极;一个居然是尔玛奸细,想要帮助尔玛人一统中原,简直痴人
说梦。
秦不归先派遣回来支援的军队,居然被李丞相的人阻拦在焉都城外,无论怎么说,都不给放行,明明已经出示了秦不归的令牌,却依旧被以乱党之名拒之门外。
无奈之下,这些将士只能在夜里偷偷潜入焉都,才得以赶赴皇城支援,为秦永安解决燃眉之急,好在他们极致,赶赴的时机也算及时,才得以大大减少皇城内的损失。李丞相跟柳丞相并不是一伙的,他只是大焉尽快覆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