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和拾伍默契的耸耸肩,他们达成一份共识,这种事决对不能承认,承认了就等于给自己挖坑,更不能将对方落井下石,猪一般的队友,还是队友啊,义气不能丢。
毕竟是练家子,席扬安逸的坐在那里,看不出一丝之前被两人爆揍一顿的痕迹,先前的狼狈在吐出那个丸子后就烟消云散。
粗略的扫描了一下,堂主那张俊美的脸基本没有损伤,初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遇见容姑娘,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
可为什么用基本二字?他下意识的心头一跳,仔仔细细的再次打量席扬的脸,深情而专注,心情越发沉重,看的旁边的拾伍心里毛毛的。
堂主长相的确相当俊美,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三岁女童,都喜欢和他亲近。他们都是堂主的贴身侍卫,早晚都对着这张脸,初一那小子犯不着眼神跟看心上人似的吧?
前些日子看戏,戏台上的人都没他内心戏丰富,眼神传达不到位。。。。。。。拾伍暗暗绞了一下初一的衣角。
初一回过神,对着拾伍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暗示他看看堂主的嘴角。
没前因后果的,拾伍看着更加糊涂了,初一脸上没什么异样啊?于是倾斜身子靠近初一,眼对眼鼻对鼻,查看初一的嘴角。
真是个棒槌!初一难掩心急,手掌用力将拾伍的脸一推,偏向堂主一方,满脑子都是嘴角的拾伍,自让而然的将目光停留在堂主的嘴角边上。
完美的嘴型旁,一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淡青色淤青,清清楚楚的告示他们,他们的堂主---席扬,脸也没能幸免,被他们打伤了。
麦色的肤色差点就能遮掩那一块淤青,可就这么不巧,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堂主嘴角边。拾伍脚底一软,往初一身上一靠,初一默默咬牙承受着对方所有的重量。
他也脚软好不好,以堂主的性格,回去后不会到处招摇身上的打伤,但是脸上的伤这么醒目,要是让其他兄弟们知道,还不把他们两个人的脸打成调色盘!
拾伍稳了稳身子,用他们独有的手势暗语道,你打的?
初一眉毛一横,用暗语回道,放屁,我当时站在堂主后面。
那就是说,堂主嘴角的淤青,是自己不小心打的?拾伍心抖抖的,身子又开始不稳,左右摇晃起来,跟不倒翁似的,真难为他五大三粗的身材。
这么多年,席扬经历生死攸关的时刻也不少,可从未像今天这样离死亡这么近,近到只有一息之间的距离。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好似逼着灵魂一寸一寸脱离躯壳,然而当时最让他想捶胸顿足的是,居然自己将会死于一颗丸子,英雄情结的他实在接受不了。
好在他命不该绝,遇到了命中贵人,想到容碧影,席扬桀骜的眼眸深处溢出陌生的情绪,猝不及防的动心令他诧异,但也就那么一小会,他心甘情愿为容姑娘动情。
但有一事让他费解不已,就是容姑娘好似并不待见他,第一次这么用心察言观色,竟然都没弄清对方的心思,唯一明白的是,容姑娘对他的态度就是敷衍的搭腔。
收敛了思绪,看到眼前两人正在手语,席扬愣了愣,眯起眼睛,那股通身傲娇痞气一瞬间变成了一股犀利的危险气息,“想白打我一顿?”
两人谄媚的笑了起来,与之前英明神武的模样判若两人,他们一左一右又是奉茶又是倒水。
初一眨着眼睛,透着一副铁血丹青肝胆相照的忠诚,徐徐说道,“堂主,你先坐着,要打要罚等我们回来再说。现在我们得动身打探,再晚就寻不着容姑娘的踪迹了。”
话音未落,席扬果断的做出一个手势,初一拾伍一刻都不敢耽搁,快速闪了出去,是否能将死罪降为活罪,成败在此一举。
“打探不到就别回来了。”席扬扬起眉毛,悠哉的抿了一口茶水,幽幽的加上一句。
原本走到门口,身影利落的两人被硬生生的绊了出去,外面热气腾腾的大街,都没能将他们心底冒出的寒气驱散一丝。
他们和堂主一块长大,撇去他们之间主仆关系,更多的是兄弟情义。如此生分的话头一回对他们说,难免一时不适应心头有些堵。
他们心知肚明,堂主虽长得一副痞里痞气的德行,可一旦开口说出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从前也没见堂主对哪个女子这么上心过,莫非是到了发情。。。。。。。欧,不,是动情的年龄?
初一振奋了一下精神,拍拍拾伍的虎背,附在耳边轻声说道,“容姑娘到底是堂主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咱们差点失手将堂主活活打死。于情于理,都得寻着她,涌泉相报才是。”
经这么一说,拾伍脸上紧紧锁着的两根粗眉才缓缓放开,犹如突然开窍,耿着脖子嚷道,“莫非堂主想以身相许!”
初一一脚踩在拾伍脚上,压着嗓子怒道,“许你个头,咱家堂主何许人也?岂是能屈尊降贵的人?”
说完,初一嫌弃的翻了拾伍一眼,他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前一笔揍人的账还没算清,再来个出言不逊,就算他们属猫,九条命也不够用啊!
这一脚并未引起拾伍惊觉,加上本身皮糙肉厚,感觉不疼不痒的,反倒是初一挤眉弄眼的神情,叫他想起堂主还在身后不远处。
他们堂主鬼精的很,耳朵灵眼睛尖,指不定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一字不漏。拾伍怯生生的缓缓试探着回头,席扬若无其事的品着茶,像没听到一般,只是勾起的嘴角噙着了然的痞笑。
笑容没有任何杀伤力,拾伍心中一松,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堂主的笑中居然含着一丝羞涩。
难道是对以身相许这件事的认可?!
初一拾伍面面相觑了一番,直到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你们磨叽半天了!”
两人一个激灵,四只眼睛闪着亮光,迈开腿一溜烟儿跑去。
只用了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初一一人折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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