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五次想出逃,到头来,还是逃不出和亲的命运,逃不出摄政王府这方圆之地。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她不是古代闺阁中未曾经过风雨的女子,她来自现代,身为特种部队的军医,特殊的身份,赋予她遇事不怵头,迎刃而上的强大心理。
既来之则安之。
摄政王府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北辽更不是什么蛮荒之地,既然有人的地方就避免不了斗争,那她就迎着这猛烈的浪涛扶摇直上吧。
傍黑时分,秋月就带了一个小丫头亲自来请南宫仪了。
南宫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点儿打动了这位后院管事大丫头,竟能得她青睐亲自来请。
秋月今日打扮又与昨日不同,一身鲜嫩的鹅黄袄儿,滚着赭石色的边儿,上面绣着折枝梅花,雪白的丝线显得那梅花格外精神,煞有傲雪寒梅的范儿。
她下身衬着一条石榴红百褶裙,上好的绸缎,行走间,那褶子就像是层层波浪。金丝线织就的百蝶穿花,煜煜生辉,栩栩如生。
今儿秋月外头倒是没披大氅,只穿着一领银红云纹披肩,越发显得她身姿如柳,婀娜多姿。
再加上她略施粉黛,面容越发白皙细腻,如同羊脂美玉。
南宫仪细细地打量了她两眼,暗赞果真十足十的大美人,不仅长得好看,就连打扮,也甚是会搭配。
就这一身穿出去,是个男人都该被她迷住了吧?
不过今晚是除夕夜宴,说白了,就是家宴,出席的除了摄政王殿下,其他的都是他的侍妾,外加她这个客居在此的大夫。
秋月这番妆扮,到底给谁看的?
还有,她一个自称婢女的人,怎能掌总后院,又如何能穿得这般高贵华丽?
秋月,怕不只是一个婢女这么简单吧?
秋月见南宫仪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半日,咬唇一笑,带着些赧然,“神医,你……这般看着婢子做什么?”
声音清丽悦耳,好似泉水叮咚。
南宫仪真不相信这女人就是王府区区一个婢女!
“呵呵,自然是觉着你好看啊。”对上秋月那双柔得似乎能溢出水来的眸子,南宫仪笑呵呵地打趣着。
秋月俏脸儿一扭,状似羞恼,“神医这般不正经!”
南宫仪摸了摸脑袋,无奈地咧了咧嘴:她光顾着实话实说,倒是忘了自己是个男人身份了。
好在秋月也没有多矫情,说完这句也就揭过去了。
南宫仪收拾了一番,跟着秋月去了前院的花厅里。
花厅已经被布置一新,抄手游廊下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天黑上来,都点着了,四处都是一片红影,看上去有了几分喜气。
天寒地冻的,花厅内生着地龙,一挑帘子进去,迎面就是一股子热浪,夹杂着浓郁的脂粉香气。
南宫仪很不适应地打了个喷嚏,跟着秋月转过一道紫檀木的琉璃屏风,就见当中摆着一张大理石桌面的大圆桌,周圈已经坐满了人。
俱都是女人,俱都是花枝招展的女人!
南宫仪搭眼瞧去,足有十来个女人,端坐在那儿,神情肃穆,似乎在等什么人!
南宫仪不由骇然:这么一屋子的女人,在外头竟然连个声儿都没听见。
不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吗?
这十来个女人,足以摆一个大戏台了,却半丝儿声响都没有。
这摄政王府,果然是个龙潭虎穴啊。
碧荷要是在这儿住着,最后还不得被人给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而众女见了秋月当先进来,忙都站起身来,齐声喊道,“月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