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舒和它保持着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安全距离,目光不善地打量它。
“黑铁块”的表面还在不停闪动,上面明晃晃的“经纪人李胜”五个大字映入贺舒的眼睛里。他有些迷茫的想,“经纪人李胜”这五个字他都认识,怎么合到一起他就看不懂了呢?还有,它为什么一直响?
……用手指划一下表面……
贺舒魔障一样伸出手指,还没碰到,他就猛地清醒过来,霍地倒退一步。他不可思议地回想着刚刚那一幕,不知道要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就像,就像——
冥冥中有人在他大脑里告诉他要怎么做一样。
一股凉意刷地从他后背沿着脊椎直窜而上,贺舒盯着那个黑铁块,如避洪水猛兽般蹬蹬蹬倒退好几步。
音乐声戛然而止,整个房间瞬间静得可怕。
贺舒僵立在地中央一动不敢动,大脑放空了半天,他才心慌意乱地想:刚刚那是这身体的原主人留下的意识吗?
“咣!咣!咣!咣!”
巨大的撞击声骤然响起来,就像一根极细的针快准狠地扎进贺舒正绷得死紧的神经,瞬间将他骨子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性给激了出来。他沉下脸,裹挟着一身凝如实质的怒气,杀气腾腾地转身朝声音的来源走过去。
他眼神发冷地看着重击下不断震动且完全找不到门栓的“铁门”,想也不想照着铁门抬腿就是一脚。
“哐!”
砸门的声音立马消失了,显然外面的人也被这动静吓住了。
……按下把手……
这回贺舒没有犹豫,也没有害怕,非常干脆地伸手按在把手上,用力往下一按!
“咔哒。”门应声打开。
大门被猛地拉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窜进来,刚看见贺舒就脸红脖子粗地指着他大骂:“你是死了吗!打你电话也不接!你看看!都他妈几点了!你——”
贺舒微微眯起眼盯着他的手指,显然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他第一个看到的活人的手指头给掰下来。
男人让他看得心里怵得慌,下意识地快速把手抽回来,到了嘴边的训斥也混着一口心虚的口水咽了下去。他看着这个一看就脾气很不好的人,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心里发寒,张了半天嘴才磕磕绊绊地说出一句:“要,要迟到了。”
贺舒没说话,还是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小退了半步,声音又降低一点,“快,快换衣服吧,拿着身份证,真的要迟到了。”
贺舒转头就走。
就在刚刚这个男人一出现,他大脑里又凭空出现一个念头。
……跟他走,他是经纪人李胜,能帮着接戏……
接戏?这具身体的原身是个戏子?
贺舒现在真是搞不明白脑袋里这种时不时冒出的“提示”是好是坏,可他现在别无选择,在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他只有顺着做才能不露马脚。
他站在屋子里四下看了一圈,顺着提示拉开了“简单粗暴”的柜子,里面是一排在他看来奇奇怪怪的衣服。贺舒没有犹豫,随便拿出一套换上。
换好了衣服他又按照提示,拉开了床边柜子的抽屉。
他盯着抽屉里的静静放着的身份证,就像在看一只从地狱脱身的恶鬼。
蓦地,贺舒冷冷笑了。
他心想:我找到破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