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越王徐晋正在面见一位特别的降将,此人正是郑芝龙的心腹爱将施琅。
自打郑氏父子从倭国虾夷岛启航,打算一路向南逃亡之时,其水师残部便一片哗然,大多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连夜跑路了,除非是那种无牵无挂。习惯漂泊又对郑家十分忠贞的家伙,其余人根本接受不了。
那些逃跑的船主中,一部分直接就地干起了老本行,打算在倭国海域附近当海盗,这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不失为一条生计,这些家伙往往桀骜不驯。不服管束,他们之所以不打算返乡,是因为知道大夏海域是不允许出现海盗的。
还有一部分则准备隐姓埋名,就这样在虾夷岛生存下去,不过更多的则是在各头领的号召下,决定向夏军投降。
施琅便是如此,郑家虽对他有知遇之恩,但这几年自己每战皆身先士卒。那一身伤疤早已将这份恩情给报了,经过与大夏的数次战役,此人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郑芝龙是个目光短浅的庸主,跟着他混是没有前途的。
于是,施琅便凭借自己在军中积累的威信,收拢了一千来号残军与正在倭国的大夏舰队取得联系,表示愿意向对方投降,郑元秋闻讯后颇感意外,欣喜之余便在南宁号上与之会面,将这些郑军的武器收缴后,用返乡的运输船载回岭南。
此时,徐晋正凝神打量着这位大名鼎鼎的施琅,此人个头矮壮,生着大圆脸。狮子鼻,表情严肃话不多,但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你是说,郑氏父子朝南逃去了?”
“回殿下的话,的确如此。”
“嗯。。。”徐晋闻言俯首,盯着桌案上的地图陷入沉思,从海图上来看,郑芝龙从虾夷岛一路向南的话,沿途会有许多中小型的岛屿倒是能为其补给,再往南,海图上是一片空白,因为从来没有人去过那里。
但他知道,那里正是澳洲大陆的所在地。
这条路线根本无人走过,洋流。风向也一无所知,无疑是非常凶险的,徐晋认为这郑氏父子八成会迷失在海上,或是葬身鱼腹,但也有很小的可能抵达那座大陆,毕竟有哥伦布这个例子在前,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罢了,无论如何等日后大夏舰队开赴澳洲之时,一切便可揭晓。
不过让徐晋奇怪的是,在历史上郑芝龙此人可没这么大的心气啊,否则也不会降清,按理来说这家伙心灰意冷之下应该向大夏投降才是。
面对越王殿下的这个疑问,施琅老老实实的说道,起先郑芝龙确实有这个打算,但其子郑森却一意孤行不愿降夏,两人为此争执了好几日,最终这个当父亲的还是没拗过儿子。
“原来如此。”听到是郑森的想法,徐晋倒也能够理解,少年嘛,心高气傲是很正常的,在历史上,国姓爷也是一个极为倔强的人。
“你能弃暗投明,携众归降我大夏,本王深感欣慰。”
“便暂且任参谋顾问一职罢,这段时间正好在讲武堂进修一番,熟悉我大夏的军情。”
通常被夏军俘虏的人员,都要先打往战俘营进行思想改造,不过对于主动投降的人员,这方面就比较灵活了,施琅这回带一千多号人主动投诚是有功的,再让人家去劳改肯定不合适,因此先从虚职做起,顺便可以考察一下此人的能力和态度。
片刻后,内统局总务凌棠报告,原来是人资办接收到了一名叫做“维维亚尼”的夷人,这家伙正是伽利略的弟子,在收到恩师寄来的信件后,维维亚尼不禁对神秘的东方心生向往,便带上妻子一同登上了船,在看望恩师的同时顺便旅行。
同时,维维亚尼没有忘记伽利略的叮嘱,专门为对方带了一箱的比萨通心粉。
徐晋闻讯颇感意外,这么久了,他差点都忘了此事,没想到这二人果真是师徒情深,无论如何,大夏是欢迎人才的。
数日后,大匠伽利略带着一名卷毛年轻夷人来到了王府。
“尊敬的越王殿下,这是我的学生。维维亚尼。”伽利略如今的汉语非常不错,气色红润精神状态也很好,徐晋见状暗自点头,看来此人应该可以多活几年了,能为建设大夏出更多的力。
他微微点头,接着打量了一番维维亚尼,这家伙个子挺高,留着时髦的卷发,长相就是正常的夷人长相,高鼻深目嘴唇极薄。
徐晋对此人的事迹并不是很熟悉,于是便干脆询问起来,比如阁下在意大利是做什么工作。搞什么研究。
充当翻译的伽利略与之交流了片刻后答道,维维亚尼在自己走后,继任了托斯卡纳河流总监一职,是一位出色的工程师,并且在数学。物理。几何上很有造诣。
伽利略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自豪,看的出来这二人的感情很不一般,比起师徒来说更像是父子。
徐晋听的暗暗点头,心道此人是个当大学教授的好料子,而紧接着,维维亚尼叽里哇啦说了一串什么,经过伽利略的翻译,原来是这家伙说自己正在尝试制造气压计,图纸已经画的差不多了,不过意大利当局并不重视这个,所以他希望殿下能调配一些资源来做实验。
“这个好说。”
听到这话徐晋高兴的合不拢嘴,会搞发明的人都是优质人才,属于大夏的宝贝,甭管从哪来的,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好好在岭南效力吧。
离开王府后,伽利略兴致勃勃给维维亚尼分享了一些全新的知识,比如力学三大定律和相对论,后者先是惊愕,但听懂后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哦!老师,这些物理定律实在太伟大。太了不起了,您究竟是如何发现上帝的秘密?。”
“不,我的孩子。”
伽利略露出慈祥的微笑:“这些东西都是那位越王殿下告诉我的。”
“在这里,他就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