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拉盟旗在满洲里和呼伦贝尔市的交接处,属于满洲里管辖,靠近克鲁伦河,是一个水草丰美,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小村寨,以前蒙八旗曾经在此驻扎,得名阿拉盟旗。
我们把情况简单说了一番,哈丹巴尔特想了想,说阿拉盟旗很小,总共不过一百来户,人口也就四百多人,而且都是蒙古族牧民,要想排查一两个外来人,是很容易的。
阿拉盟旗距离我们待的地方大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哈丹招待我们在市里吃了一顿蒙餐,老朱见酒如命,本来想大喝一顿,但下午还有任务,被我硬生生给怼了回去。
吃完饭后,我们很快就上了路,车子开得很顺,走了一段公路,然后便进入了草原,大概又开了四十多分钟,我们眼前便冒出来一片木篱笆墙,里面稀稀落落得有几栋村舍,还有几顶蒙古包。
哈丹说,这就是阿拉盟旗。
他下了车,进了村子,找来了村长。
老村长叫吉达,一身蒙古族打扮,岁数在五六十岁,皮肤黝黑,满脸的沧桑,身子看起来却很健壮,笑起来样子憨直。老村长热情得招待我们进了村子,又是奶茶,又是奶酪得招待我们,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哈丹将我们来的目的说了一番,老村长想了想,说阿拉盟旗虽然地方偏远,但其实也是个旅游的好地方,所以每年都有背包客来这里,进进出出得也有不少人。
不过最近是淡季,来的人不多,所以要找个把人也不算太困难。老村长详细打听了我们要找的人的特征,然后把我们安顿好,让我们在这村子里留住一晚,他马上就去各家各户串访,打探消息。
这蒙古村庄不同于汉地的农村,几十户人家全都聚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蒙古人择草而居,择水而临,所以村子散布得很广,这百十来户人家,也得走上一阵子。
我们就在阿拉盟旗住下了。
晚上,这里的景色美如仙画,满天的星星,真是有如坠入银河,这几年草场保护,自然环境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偶尔还能听到两声狼叫。
这下可把老朱给美坏了,大口肉,大口酒,吃得好不痛快,关键是还遇上个酒友,就是哈丹,两个酒坛子碰到一起,喝了个天翻地覆。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这话匣子就打开了,哈丹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克鲁伦河的传说,这条河被誉为蒙古人的母亲河,有很多传说和故事,有好的,也有坏的。
天南海北的侃了一通,话题就扯到这个阿拉盟旗上来了,哈丹吧嗒一口酒下肚,脸色突然变得神秘起来,说这个阿拉盟旗附近有个神秘的地方,可邪乎了。
我一听神秘的地方,立马就来了精神,催着哈丹赶紧说。
哈丹说阿拉盟旗往东,大概七八十公里的距离,有一片丘陵地带,里面有一片胡杨林,就在这片胡杨林里,据说有一座古城的遗址,是五胡十六国时期,慕容燕国的边塞,叫垂鹰堡,而在古城遗址中,有一口潭水,蒙古人叫它“西克衫衫”,汉语翻译过来就叫死龙潭。
这死龙潭非常神奇,这是一片死水,面积有个三百多亩地,中间长满了各种水生的灌木,密密麻麻,这种灌木叫黑蒿子,通体漆黑,叶子,茎杆都是黑色的,是这死龙潭里独生的植物。
潭水常年不冻,即使是数九隆冬,也如同春波荡漾。更神奇的是,这潭水是墨黑色的,就好像是灌了满满一池子的黑墨汁。
死龙潭事如其名,里面是一潭死水,鱼虾不生,从来就没人见过在潭水里有过活物,整个潭水里,就只有黑蒿子这一种植物。
而关于这个死龙潭,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传说,这呼伦贝尔草原上的牧民都听说过,据说当年蒙古灭元,一队元朝士兵败退到了这个地方,凭借着垂鹰堡坚守了数日,蒙古大军竟然抵挡不住,损失惨重。
久攻不下之际,蒙古人便玩起了权谋,诱降城中的元兵,元朝兵将虽然抵抗顽强,但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为了活命,便以不伤他们性命为条件,向蒙古人投了降。
可蒙古人向来残暴,从来都是杀降不收降,结果这两万多元兵全都被蒙古人斩杀殆尽,全都割去了头颅,尸体填入了死龙潭之中,头颅则被当成了战利品,被蒙古人用稀泥砌成了一堵人头墙。
死龙潭原本是碧水清泉,水草丰美,鸟兽鱼虾丰盈,元兵能据此地坚守,也得益于此。
可蒙古兵屠城之后,据说一夜之间,死龙潭便变成了一潭死水,漆黑如墨,臭气冲天,潭中的鱼虾一夜死光,植物也全都枯萎而死。
不仅如此,蒙古大军营中突发恶疾,凡是染病的人,全都头长浓疮,不过三日,便疮破流浓,暴毙而亡。
蒙古人没办法,眼看着恶疾肆虐,却束手无策,全军几乎死绝。
这些,怕全都是那些元军士兵的冤死亡魂在作祟。
就在这档口,不知道从那冒出来一个云游的书生,竟然镇住了那些亡魂,还治好了大军的恶疾,救了不少人。
但这口黑龙潭,却永远的留了下来。
这故事讲的有声有色,听得我们几个也是津津有味,赵华好奇,还追问那个书生是什么人,他用得什么方法,竟然能镇得住那么多的冤魂。
哈丹摇了摇头,说这都是传说,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再说都已经一千多年了,谁还能说的清楚。不过这个死龙潭确实邪乎,从小他就知道,这个地方不能进,进去的人都会死于非命,老有背包客往里面闯,可没一个能有好下场的,全都非死即疯,说是中了这死龙潭的诅咒。
哈丹红着脸,一口酒下肚,调侃道:“希望你们要找的人没去那鬼地方”。
“那,那里面有古墓吗?”,我问。
哈丹摇头,“没有,这可没听说,那地方那么邪性,谁愿意把自己的坟头埋在那里面”。
这顿酒一直喝到很晚,大家才各自散去。
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老村长吉达才骑着马,珊珊而来。
我们赶紧迎了上去,村长一脸的风尘仆仆,下了马就拍了拍我的肩膀,皱着眉头说,你们要找的人找到了,但,事情有点不妙。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村长迎进了屋里。
吉达开口便说:“唉,那些人呀,进了垂鹰堡的死龙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