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在平乡县城外西郊,已被张煌提拔为小统领的郭泰率领着五百由太平道信徒们所组成的军队,与郭典麾下三千县军展开了试探性的厮杀。
之所以说这是试探性的交锋,那因为郭典也仅仅只派出了数百人与郭泰纠缠,而这边,亲率两千余黄巾军的张煌亦遵照着他许给郭泰的承诺,亲自为你掠阵而并未杀上前去。对于双方而言,这都只是一轮试探性的交锋而已。
“那小子是何许人?”
在张煌远远地观望郭典的时候,郭典其实也在打量着张煌这位居然策马立于黄巾军帅旗之下的年轻小将。
左右抬头观瞧了片刻,面面相觑地摇了摇头,毕竟他们对于黄巾军的了解仅仅只限于太平道领袖层的张角、张宝、张梁兄弟三人而已,充其量加上张牛角等在钜鹿极具盛名的张角弟子,可是对于其他人,他们就不见得认识了,更别说张煌这个加入黄巾军没有多少时日的新人。
“被小看了呢……”
在微微一愣后,郭典脸上露出了几许毫不在意的笑容,摇头说道,“此番叛逆出城迎战,本官还以为会有叛逆之首张氏兄弟三人亲率,却不想,竟派了个**臭未干的小毛孩来督战……”
左右见此连忙附和着说道,“张逆如此狂妄,合该大败!”
郭典没有说话。只是冷静地审视着场上的厮杀。
不得不说,张煌在黄巾军中新收的班底、先锋小将郭泰的勇武让郭泰颇有些惊讶,但那并不足以挫败郭典那员与之交战的任城县尉戚宜。双方只是僵持不下而已。
眼瞅着那僵持不下的战况,郭典的眼神不由得瞟向了黄巾一方帅旗之下的张煌,心中也忍不住萌生一个诱人的念头。
“添兵!……赵方,你领五百兵,去助戚宜一臂之力,夹击那员叛军小将!”
眯了眯眼睛,郭典不容置疑地下令道。
“诺!”南丝县县尉赵方抱拳领命。因为战马奇缺的关系,他领着长刀带领本部五百县兵朝着战场冲了过去。
“唔?”张煌第一时间发现了郭典军的异动。转头对身旁几位趾高气扬、一脸不爽表情的将领客气地说道,“敌军增添了人手,我恐郭泰孤身不敌,不知哪位师兄肯给予援手?”
只见在张煌的左右两侧。那几名跨坐在马上的黄巾军将领军脸上露出了几许冷漠,其中几人隐约还带着几分意料之中般的得意与鄙夷。
“那郭泰不是小天师所器重的骁将嘛,相信以一敌二,并不在话下!”其中一个叫做卞喜的家伙更是以讥笑的口吻述说道,说话的时候,隐隐有种报复般的宣泄痛快。
也难怪,谁叫张煌一意孤行,将郭泰那个本来只是一介小卒的家伙破格提拔为统领呢,更何况还委任其为先锋将官。这对于那一干本来就对张煌取代张梁执掌冀州黄巾的将领们而言,简直就是侮辱。
[这帮人……为意气之争,丝毫不顾大局为重!]
张煌心中火气也是大增。甚至于眼中也是显露了几分杀意。若是换做在广陵时,像这种不尊命令的下属,恐怕张煌早就拔剑斩杀立威了,只可惜他不能那么做,毕竟眼下他只是借着张梁的威信才坐稳了冀州黄巾之首的位置,底下的将领们并不服他。若是他愤然斩杀一人,相信更不会有人再愿意服从他。到时候。就算张梁不出面,这帮人多半也会选择投奔黑山的张牛角或者东郡的卜巳去了,本来就势力大损的冀州黄巾,极有可能还没等到历史中的宿敌、北中郎将卢植率领大队人马来讨伐就已经溃散了。
想到这里,张煌唯有按捺心中的不渝,故作不在意地笑道,“既然几位师兄不愿轻动,那就由我在走一趟好了。……麻烦几位师兄替我掠阵!”
说罢,张煌也不理睬卞喜等人惊愕的表情,提上长枪便点了五百兵杀上了战场,只留下卞喜等人在帅旗在面面相觑、颇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与窘迫。
“这……怎么办?”黄巾将领郎平目瞪口呆地问道。
卞喜与其余几员将领对视了一眼,在皱眉思忖了片刻后,这才咬牙说道,“我等只顾替他掠阵便是!……若是我等此时退兵,人公将军必定震怒,可若是此子不敌战死沙场,那便与我等无关,皆是其狂妄自大、自寻死路罢了!”
郎平与其余几名将领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
而这时,张煌已率那五百兵抵达了战场,临厮杀前他瞥了一眼后方,见卞喜、郎平等人果然不敢在这个时候陷害他,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哼!”
“果然万事还得靠自己啊……”喃喃自嘲一笑,张煌猛然一睁虎目,高举手中长枪喝道,“诸君,随我杀!”
对于战场,张煌并不陌生,毕竟早些时候在广陵时,他便已然是广陵军的都伯,领着几个兵帐合计数百名的兵力,因此,率领五百兵对他来说,只能说是轻车熟路。唯一让他感到顾虑的,那便是黄巾军的士兵素养明显不如广陵军的士兵,毕竟广陵军的士兵虽然是地方军,但总归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像他如今所率领的黄巾军,纯粹就是一帮只凭借着一腔热血往前死冲的乌合之众。
撇开为数不多的、对太平道教义誓死维护的死忠信徒不说,其余的这些黄巾军,在张煌看来也就只能打打顺风仗:倘若敌方势弱,相信这帮人个个生猛如虎;可若是对方势强,这帮人多半会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