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来找我。”姜氏叹了口气,毫不怜惜的将小倩的手从自己的手上硬生生掰开,隐约听得到骨头折断的声音,语调和表情都很冷漠的说,“如果你对我而言有几分用处,或许我会救你,不然,你只会死的更快。”
小倩早已经昏死过去,现在就算是姜氏立刻杀了她,她也不会有半点力气反抗,能够坚持逃到这里,已经是上天仁慈了。
“看来这刀刺的甚是巧妙。”姜氏再瞧了瞧门外,那些奴才们跪在地上依然垂着头哭的‘痛彻心肺’,仿佛棺材里躺着的是他们自个的亲爹娘一般,根本没有人瞧向她们这边,这才重新察看了一下小倩的伤势,喃喃自语道,“伤在心脏部位,却偏偏的避过了凶险,只是不晓得走了多少的路,就算是救了回来,也是个手不能提重物的半个废人。救还是不救呢?”
小倩是易容后出现在这里的,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最不起眼的老迈之人,甚至此时细瞧,竟然还有几分李玉锦生前在简王府做奴才时的模样。
姜氏突然想到,面前这个昏迷不醒的奴婢,之前是江侍伟留在赵江聘身边伺候和保护赵江聘的奴婢,同时据她后来得知,还是李玉锦的奴婢,之前这次李玉锦在江侍伟眼皮底下消失也是因为这个奴婢有暗中参与,甚至有可能就是这个奴婢救走了李玉锦。
“到是有几分能耐,如果想要找到李玉锦,或许你是唯一的知情者。”姜氏微微一笑,“她当年利用我娘,如今却逃了出去,若是可以找到她,然后将她虐杀而死,到也是一件快事。好吧,我今日且救你一命,反正我既然可以救你性命,也可以随时取你性命。只是到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将你到了这里的事情告诉江侍伟或者简业、容青缈。”
以江侍伟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小倩,至于简业,她不是很了解,但容青缈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心狠手辣之人,也许不会对小倩如何,从容青缈对待自己女儿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来,容青缈不是一个赶尽杀绝之人。
姜氏不敢冒险,她很清楚,她可没有小倩的本事,能够在江侍伟眼皮底下瞒着江侍伟做江侍伟不允许她做的事,给江侍伟下毒已经是意外,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小倩的生死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也许,把小倩交给简业是最好的选择。
容青缈坐在窗前已经有些时间,这段时间,她常常会这样安静的独自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窗外的景色,进喜会选择在五米开外的位置守护,他不似进忠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对于容青缈的安静也能接受,容青缈坐多久他就守多久,容青缈不开口说话,他绝对不会说半个字出来打扰。
“主人。”看到简业朝这边走过来,进喜恭敬的弯了弯身子。
“下去歇息吧。”简业摆了摆手,示意进喜以及跟在自己身后的进忠下去休息,一个保护容青缈的安全不离容青缈半步,一个跟随自己也是寸步不离,一天下来,必定是辛苦的很,“有事再唤你们过来。”
“是。”进喜和进忠恭敬的退了出去。
简业在容青缈身旁坐下,她比前几日略微丰腴了一些,皮肤如同凝脂,眉眼如画,神情有些慵懒,看着更是姿态妩媚动人,“怎么没去歇息?”
“也不倦。”容青缈轻声说,倦倦的展了展身子,取过一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因她身子的缘故,茶水淡的几乎尝不出味道,“无事就坐在这儿想想之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之前总觉得发生过很多事情,自己也生也死的折腾了两回,如今有些事情发生了,有些事情没有发生,与梦中似乎相同又似乎完全不同,便觉得可能只是自个的敏感,独自呆在那处院落里久了,生了些恍惚,人怎么可能又生又死?”
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笑,顿了顿,又缓缓的说,“也许不过是那些日子里心中不甘,就想呀呀,想出了些是是非非的过往,大约也是巧合,便有些事情发生了,想着自己幼时也是在爹娘身旁见多了一些事情,也不算是愚笨,有些事情发生算是巧合也正常。”
简业温和的一笑,轻轻抚了抚容青缈的头发,语气温柔,“就当是上天眷顾着你,给了你一些提醒,不必多虑,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是否与梦中一般,只要有我在,必定会尽力避免或者去解决,为着腹中孩儿着想,你也当好好的怜惜着自己,不要太过操心费神。”
容青缈点了点头,神情上确实有些浅浅的倦意,“是啊,也是思虑的太多了些,毕竟梦中全焕是死掉的,而事实上我们并不能确定他的生死,梦中爹娘被太后和皇上囚禁,大约也是害怕当时你和赵江聘亲近,心中多了担忧所致,至于兄长们,如今他们都安好,想来梦终究是梦,到是庆幸的。”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进忠的声音传了进来,“主人,江侍伟身边的姜氏前来,说是江侍伟交待她打理李玉锦的丧事,有些事要与您商量一下。”
简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天色还是昏黄,不算晚,江侍伟寻他,一般只会自己亲自前来,时间都会在较晚之时,何事要让姜氏前来?姜氏打理李玉锦的丧事之事他也知道,也是他有意提醒江侍伟这样安排,之前曾经有传闻说赵江聘是曹天安的一位远房亲戚之女,姜氏是赵江聘的母亲,而世人都知晓李玉锦入宫前和曹天安有不清不楚的暧昧,让姜氏出面,太后娘娘问起来,解释也方便些,主要是,姜氏是江侍伟的女人,虽然对江侍伟没有半点感情可言,却不会轻易出卖江侍伟。
如果不是江侍伟吩咐她过来寻自己,必定是其中有不愿意让江侍伟知道的事情,而借口商量李玉锦的丧事最好的一个借口。
“我去去就回。”简业对容青缈微微一笑,轻声说。
容青缈点点头,“她这个时候来寻你,必定有要紧的事,大约还是瞒着江侍伟过来的。”
简业点头,转身离开。
姜氏在大门外候着,表情恭谨,见进忠从里面走出来,知道简业已经答应见自己,悄悄松了口气,跟着进忠进了院落,院落里很干净,瞧不见有什么人来回走动,安静的让她不由自主放缓了呼吸声。
“坐吧。”简业指了指石桌对面的椅子。
“谢谢。”姜氏有些拘谨,以前自己女儿是简业妾室的时候,她多少还可以有些长辈的身份地位,在简业的面前多少还有些底气,但如今,赵江聘已经被简业休掉,大约是碍着江侍伟的面子没有对外宣布,没有多少人知晓,可如今她在简业面前,大约不过是个比奴婢稍微有些体面的人。
“有事直说。”简业语气平静的说。
姜氏犹豫一下,觉得还是直接说实话更好,便轻声说:“小倩姑娘如今在妾身那里。”
简业看着姜氏,有瞬间的安静,但接下来他的声音就落入姜氏耳朵中,语气平静,“带我去见她。”
“她受了重伤,虽然妾身为她做了诊治,可人还是在昏迷中,一则受伤在心脏附近,二则她在寻妾身之前大约走了些路受了些苦,出血严重,见到妾身之后就昏迷过去,至今未醒,不过,就目前来说,尚无性命之危。”姜氏一字一句的说,语调缓慢,偶尔会偷眼看向沉默不语的简业,“不知她为何找到妾身,又因为什么受了重伤。听江侍伟说,李玉锦的失踪与她有关。”
“何时可以醒来?”简业淡淡的问。
“这个——”姜氏犹豫一下,摇了摇头,“妾身只能救下她的性命,至于她何时可以醒来,妾身真是不敢乱讲。妾身没敢和江侍伟提及,以他的性格,必定是会立刻要了小倩姑娘的性命,还不知道小倩姑娘和李玉锦失踪之事究竟有没有关系,她又是因何受了重伤,是自己弄伤自己还是为人所伤,从她所受伤势来断定,不管是她自己还是他人所为,都没有要她性命的打算,虽然看起来伤势极其严重,但毫厘之差天差地别,此次受伤,也许会要了她半条性命,却不会让她死。”
简业点点头,“等她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姜氏点点头,犹豫一下,继续说:“此事要告诉江侍伟吗?”
简业没有丝毫犹豫,淡漠的说:“此时告诉他与事无补。”
“是。”姜氏立刻点头,但又很是为难的说,“妾身担心在他的眼皮底下无法隐瞒太长时间,如果被他知道妾身欺瞒于他必定不会放过妾身。”
简业指了指进忠,“他会跟随你一起离开,带小倩到安全地方藏身,如果江侍伟知道此事,我会说一切是我强迫你所为,不会连累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