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海湾城很多人都未能入眠,比如被控制之后不知为什么变成话唠的原奥术师威尔-法力风暴,又比如被这话唠吵了一晚上的伊莱文,比如因为找到了精灵们的一丝蛛丝马迹而彻夜未眠的进行监视的安德烈,还有因为要向九牧首会议报告而冥思苦想了整整一晚上用来写稿子的黑鬃等等。
当然还有此时已经相当靠近风暴之海的“使命主宰”号战舰上的一众人士,大概是由于这一趟充满鲜血的远航已经到达了尾声,所以战舰上包括船长,大海盗安德森-弗里德都松了一口气,这位治军颇严的老船长,新贵族甚至破天荒的提供了一顿足够的朗姆酒给不值班的水手们,他自己则和有身份的人士们在船长室里享用了一次自航行以来最美味的晚餐,就连舱底的那些俘虏们都额外得到了一份还算过得去的食物,因此所有人都很满意。
这种满意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当从侍女的怀里清醒过来的安德森船长慢里斯条的穿好了那一身考究的船长服之后,走路还踉踉跄跄的水手长就跑来报告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船长船长先生,我们…我们被大雾包围了!!”
“什么?大雾?”
安德森的脸色一沉,推开眼睛一直在那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侍女白皙的身体上扫视的水手长,拄着象征他高贵身份的手杖,快步来到了战舰的甲板上,结果就看到整个硕大的战舰周围,竟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能见度甚至连二十米的距离都没有,而安德森摘下手上的白手套,将手指放进嘴里,沾了点口水,然后闭着眼睛将手指放到了空中,等到手指上的口水完全干涸之后,安德森的脸上已经满是难以压抑的阴霾。
这是只有“北地女王”号上的老海盗们才知道的秘密,据说大海盗安德森-弗里德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他能通过辨别海风的流速和干燥度,来判断一片海域未来的天气情况,在某些比较极端的条件下,安德森甚至可以感知到难以辨认的洋流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别人称之为“神奇海盗王”的原因,别人都以为安德森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祝福,实际上这多少得归功于安德森那打了一辈子鱼,最后还是葬身大海的老父亲的多年教导了。
“把领航员给我叫来!”
安德森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朝着身边的大副说了一句。
大副几乎是立刻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逃离了现在的安德森的身边,他本就是原来“北地女王”号上的大副,跟随安德森已经十几年了,自然知道自己这位老船长什么时候是最可怕的,现在他什么不愿意多想,只是希望那个该死的领航员能让安德森消消气,否则自己这些船员们就有苦头吃了。
几分钟之后,大副提着一个醉醺醺的,带着花布头巾,穿着小市民打扮的中年人走上了甲板,然后将其扔在了安德森的脚下,恭敬的说道,
“安德森大人,这就是领航员撒克逊,他是海盗公会制定的金牌领航员之一…”
“我不关心这些!”
安德森恶狠狠的打断了大副的介绍,他单手抓着大副的衣领将其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双眼里闪动着狂怒的火焰,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在我面前,他还是这幅醉醺醺的样子!简直是太失礼了!伯曼,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弄醒他!马上!”
“是,是的,船长大人!请您稍等!”
名叫伯曼的大副二话不说的抓起领航员的脖子,如同提着小鸡一样将他提到了甲板上水手们用来打扫甲板的木桶边,毫不留情的将撒克逊的脑袋按进了那闻之欲呕的脏水里,不到两秒钟,撒克逊就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伯曼将他的头拉起,结果就听到撒克逊满口污言秽语的叫骂声,
“哦,该死的,是那个蠢货?撒克逊大爷就踢爆你的屁股,顺便切下你的…呜呜呜呜!”
伯曼可没有时间听这蠢货叫骂,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又一次将撒克逊的脑袋按进了那桶脏水里,过了半分钟之后,才将他提了起来,这下撒克逊老实了很多,也几乎完全从宿醉中清醒了过来。
“额…原来是伯曼先生啊!找我什么事?也不用这样粗暴的对待老撒克逊,人们都知道我是个老实人…”
“安德森先生!他已经清醒了!”
伯曼没有理会撒克逊讨好的声音,而是直接转向背对着他们的安德森,而后者则点了点头,“把他带过来!”
“砰!”
撒克逊被粗鲁的扔到了安德森脚下的甲板上,但刚才还油嘴滑舌的领航员现在面的安德森,却战战兢兢的如同一只鹌鹑,
“撒克逊,海盗公会认为你是最熟悉从南海到北海这一段漫长旅程的领航员,之前你的表现也足够证明这一点,坦白说,我人生的大多数时候都在海面上度过,但我从未见过你这样敏锐的家伙!你配得上金牌领航员的称号!”
但出乎撒克逊和伯曼的意料之外,安德森却没有立刻爆发出自己的怒火,反而一脸赞赏的评价起了撒克逊在过去的两个多月里的良好表现,这让周围的水手们都有些发蒙,什么时候安德森先生这么好说话了?
然而下一刻,安德森那穿着精致的鹿皮长靴的脚就狠狠的踹在了毫无防备的撒克逊的肚子上,将这倒霉的家伙踹的几乎贴着甲板飞了出去,然后又撞在了船舷上,翻滚着鲜血淋漓的脑袋哀嚎着跪在了满脸寒霜的安德森的面前,然后他就听到安德森那如同寒冰一样冰冷的声音,
“告诉我!撒克逊,这种在气候多变的南海都不常见的大雾,在靠近风暴海域的时候出现,是正常的吗?还是说,你的脑子已经装了太多的朗姆酒,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嗯?”
听到安德森的最后一声冷哼,撒克逊立刻颤抖着身体大叫到,
“不,不,安德森先生!我发誓,我用我的父母的灵魂发誓,我昨晚午夜查看的时候一切正常,根本没有一点点大雾的迹象,您也知道,这么大的雾,要自然形成最少是需要一天时间的,我真的没有说谎,求您,求您放过我!”
“哦?说的也是!如果是自然形成的话,没有道理竟然没有水手们发现。”
安德森铁青着脸收回了自己踩在撒克逊肚子上的脚,他闭着眼睛思考了片刻,就扭头对伯曼说,
“去,把埃尔斯大师和蒙德大师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