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洁擦了擦眼泪,说道:“家良,你从始至终都陪在你哥的身边,你告诉我,他临终前,就没说点什么吗?”
薛家良的心就是一震。他的耳边清晰地响起程忠那微弱的声音:“兄弟,哥……不怪你,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娘俩拜托你了……”
想到这里,他说:“哥临走的时候,让我替他照顾好你们娘俩。”
泪水,再次从庄洁的双眼中奔涌而出,她伏在桌子上,悲恸地哭出了声。
是啊,这才是她的程忠,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娘俩。
薛家良的心都快碎了,他再次握过庄洁的手,说道:“嫂子,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亲人。”
很晚,薛家良才回到宾馆。
后半夜,他失眠了,一会迷迷糊糊,一会清醒如常,程忠那血流不止的头,让他惊怵不已,而管春山和李克群那冷酷无情的脸又让他不寒而栗……
三天后的下午,办公室以程忠家属的名义下发了一个通知,明天将在县殡仪馆举办一个简短的遗体告别仪式,望程忠的生前好友参加。
薛家良这天因为工地有事,他头天就回去了。他是接到办公室小徐的电话得知的这个情况。
他当时以为小徐是代表政府办通知他去参加程忠的遗体告别仪式,后来才知道是小徐擅自告诉他的,不是李克**代的。
薛家良又详细问了一下情况,得知这只是家属举办的一个很小范围的遗体告别仪式,不是以单位名义举办的,单位只有李克群出席,没有人代表单位讲话。
薛家良听说后立刻连夜赶回,他顾不上换衣服,穿着工装就来到了单位。
单位已经全部下班了,他给李克群打电话,李克群挂了,再打就关机了。
薛家良已经了解过了,今晚没有任何会议,也就是说李克群关机是真对自己来的。他已经料定薛家良找他没好事。
薛家良气得暴跳如雷,但挥舞的拳头却不知打向何方。
他给侯明的秘书俞同打了一个电话,俞同告诉他,县长正在参加晚上的讨论会,而且,有省领导参加。
侯明挂了电话。他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无从发泄。
他刚要往出走,小徐从外边回来,他小声告诉薛家良,李主任正在县宾馆吃饭。
临了,小徐特意强调了一句,别说是他告诉他的。
薛家良知道小徐之所以告诉他这些,很可能是因为张老师一家人的关系。不然,小徐初来乍到,打死他也不敢掺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薛家良快步下楼,钻进车里,开着车就向县宾馆开去。
他大步走进宾馆的前台大厅,年轻漂亮的女领班一见他来了,赶忙上前满脸堆笑道:“薛主任,多日不见,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薛家良冷笑了一声,在心里说道,自己刚被免职的那会,老同学郭寿山来看望妈妈,他们出来吃饭,刚坐下,领班居然跑来对他说,政府办只有李克群有签字的权力,其他人吃饭一律是现金,要么就有李主任的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