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还是错了。
几个字让陆成萱很是不解,更是目光有些惊讶错愕。
你不仅是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你错在不该觉得自己聪慧,算计好了一切,错在不该相信想要在后宫活下去,只要占了公理二字就可以行的正坐得直,错在不该太天真,更错在,不该放虎归山。”
陆成萱瞳孔微张,面对蔡青玉的这条条错处指责,心中已经如同惊涛骇浪一般震撼。
原来……
蔡司设什么都知道,却一直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的反应和处理的方式,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她是在冷眼旁观着自己的反应和处置。
果然这深宫高墙活着的女人的心智都非一般常人可以匹敌的,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女官们,若背后没有几把刷子,还真的无法在后宫中立足和站稳脚跟。
这可都是在看不见的刀光血影中活下来的人精。
蔡青玉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郝家虽然不算是朝中权贵,可她郝彩衣能做到典设一位上,也是必然有着手段的,即便没有手段,她身后也是有着一定的势力。”
换句话说,郝彩衣很可能是后宫又或者事情前朝某位派来的眼睛,是了,陆成萱的确是被冤枉的,那郝彩衣也是居心叵测的,可是这么贸贸然的动手除掉了她,难免不会在背后给自己招来自己都不知道何时结怨的仇家,平白的惹的一身的骚。
轻易动手,暴露了自己,看似是得了平安,实则是将自己重新推到风口浪尖上,指不定什么时候这隐患就成了明祸,得不偿失。
“公理二字的确要紧,但却也不是十分要紧的,在乎的人只需要放在心里,时刻谨记着,便是对着二字最好的理解,这两个字虽是这世间最该有的东西,可是在这后宫,却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郝彩衣陷害陆成萱,她该受到惩罚。
这便是公理。
陆成萱用计让郝彩衣原形毕露,自己得以证明清白。
这也是公理。
可这个公理,是要建立在对等的关系中的。
郝彩衣是堂堂正五品的典官,可陆成萱却不过是一个没有品阶的女史,无权无势,即便是占着一个理字也未必有地方可以伸展,今日陆成萱尚且还可以去庆幸,郝彩衣也仅仅只是个典设而已,而并非是在深宫中身居要职,亦或者是在后宫中身处要职,否则便是陆成萱算计的再好,也无法撼动了。
“还有,郝彩衣为何会无缘无故的陷害于你,你可曾想过?”蔡青玉见陆成萱面色凝重,是足将她的话听了进去的,便又继续厉声质问。
郝彩衣为何无缘无故的陷害于自己。
陆成萱尚且还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处于被动的局面,便是要想要查清楚背后的人,可是因为郝彩衣的折损,怕是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再彻查了。
还自己清白,找回设计图纸这件事情,看似陆成萱步步算计,精准果断,可是背后却隐藏了如此多的祸患,稍一不慎,一样是要丢性命的。
陆成萱当下便心中骇然,跪在蔡青玉的面前,向着蔡青玉叩首,“臣婢明白了司设大人的意思,以后决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到底是宁家养在闺阁中的大小姐,对于后宅那些腌臜的事情尚且还能应对,可是这是深宫,比后宅更加凶险,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后宫中活下去有勇有谋还不够,最重要的还是要学会忍,学会一击必中,永绝后患。
“起来吧。”
蔡青玉脸上的表情缓和几分,“之所以同你说这些话,并非是责怪你的意思,而是成萱……你该知道,我是看重你的才华的,更相信你的能力。”
陆成萱恭敬的在蔡青玉面前躬身,“成萱定然不会辜负司设大人您的栽培之恩!”
六尚局女史女官都是有着任期的,正四品的尚宫可做到五十出宫颐享天年,而正五品的司设却是要四十岁功成身退,余下的三年一考,再加上各宫尚官根据人品能力点头即可上任。
眼下曹静书正值四十壮年,若无大错尚勤之位便不会落在旁人之手,而蔡青玉却已经三十出头,没几年的时间势必是要退下的,纵观司设房这么多女史,资质大多平庸不堪重负,除了陆成萱。
身为司官,不只是要自身的手艺好,更要有统领一房的气魄和本事,若能得到一个好的传人,将司设房撑起来,也不枉蔡青玉在这司设房中打拼十余年的心血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