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载两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腕,扶着他才能勉强维持站姿,染着鲜血的嘴角咧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厉承勋,大哥出事后,我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因为的确是我违抗你的命令,陷大哥于危难中,今天,在这里,我只解释这一遍,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大哥,背叛兄弟们的事情。”
厉承勋的表情不为所动,冷漠睨着他狼狈的样子,薄唇轻启,“一个违抗上级命令的兵,我要不起,一个曾经联合尚承爵曾经对我妻子不利的兄弟,我更要不起,靳承载,我因为你父亲,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没有抓住,怪不得别人。”
“我们几个兄弟的身手谁比得过欧陆?”靳承载冷笑一声道,“你这次机会,是真心实意要给我的吗?”
“不论我真心假意,都是一次机会。”
靳承载从肿胀不堪的眼缝里看厉承勋,除了排斥,不屑,没有别的情绪。
他内心一片荒凉。
他松手,后退几步靠在墙壁上,看着曾经关系亲密的几个兄弟,这时候,他才明白,这近十年,他从来没有快乐过,心底深处最怀念的,依然是跟他们并肩作战的日子。
只是他今天已经尽力了。
还是,满心的遗憾,和难过。
他不想离开,可是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再做任何请求。
他开门离去。
包厢里,一片静寂。
“三哥,不是说干一架泯恩仇的吗?你怎么又把人轰走了?”
孟廷礼最先表达不满。
宇阳也开口规劝,“是啊承勋,他虽然犯过错,但是他毕竟没有做过真正伤害我们的事情,悠然那次,也是尚承爵背后主使,靳承载参与的份儿很少,倒是他自己,因为靳天蓝的事情,受伤颇深,那丫头对他有过恩,他把人看得挺重的,你帮着欧白姗跟他作对,他最后不也就这样平息了事端?这些年,他过得也不容易,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只有欧陆,重新坐回窗边的沙发上,捡起之前没有喝完的那杯红酒,晃了晃,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而他手上,还挂着靳承载的血,比酒液还要鲜红几分。
眼角余光里,叶悠然将门缓缓合上。
欧陆将杯中物一口饮尽,将杯子搁在桌上,起身拿起外套,“走了。”
“你看,老陆也看不过去了。”孟廷礼对着欧陆的背影努了努嘴,“三哥,你这回做事太不厚道了。”
厉承勋扭头看向宇阳,“二哥也觉得我太绝情?”
宇阳叹口气,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因为大哥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承勋,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大哥这会儿怕是也醒了过来,你对自己的惩罚也该是时候结束了,承载的为人我们有目共睹,他这几年虽然跟我们决裂,但是他宁愿违抗父亲呆在国外,做着他不喜欢的工作,为什么?还不是怕近乡情怯?承勋,该是时候放下了!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承载。”
两人走后,厉承勋回到里面房间,床上的女人是仓促上床的,一只脚还露在外面。
细致洁白的天足,漂亮的小腿线条,厉承勋伸手,抚摸了上去。
女人瑟缩了下,装作被惊醒的样子,睁开了眼睛。
扭头,对上他的眼神,他漆黑的眼里温柔似水,那里面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是她。
他俯身,捉住她的唇,“还不睡?”
叶悠然装不下去了,干脆伸手扶上他的腰,身体贴近他,“吓死我了,你以后可不能这样跟人打架,你要记得自己的年龄,不是十七八,恢复能力超强的时候,万一被打出个好歹来,你让我怎么办?”
这话,听在任何一个男人耳朵里,都不是什么好话。
分明是在嫌弃他老,还质疑他的身手。
厉承勋一脸的生无可恋,知道她是心疼他,所以语塞了。
本来是挺温柔的一个吻,叶悠然还挺享受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之间像个变了个人。
唇舌之间的舞蹈,变成了啃噬。
嘴唇都要咬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