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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完顺利地布置完成，游辰感到精疲力尽，像一只吐完肚中最后仅存地几缕丝线的卧蚕。她的胃也跟着开始痉挛。

待所有人离开后，游辰扫视了一眼空荡荡地办公室。她愣在那里，怔怔地站在原地。她的双眼陷入疲倦地漩涡中，越发深邃，只是没有了星辰的点缀像探不底黑洞。“希望他们不会碰到什么危险。”接着，她又自言自语道“一如往常，2030号雷斯事件应该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他们很稳重、谨慎。他们的心理素养经历过实战洗礼。在以往任务中表现出的协调、迅捷、准确的专业技术同样是有目共睹地。”老头子坐在办公桌前，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他们就像严阵以待的哨兵，时刻准备粉碎愚蠢的敌人不自量人的阴谋”。

的确如老头子所言，他们代表的是‘中安局’。是一把锋利的宝剑，他们拥有神话故事中师旷和离娄的特异功能，他们可以靠机智挺而走险取走千里之外的情报，也可以用耐心观机而动夺走敌人地性命。游辰想，他们同样不能接受失败，失败意味暴露和死亡。可是，她失败了。‘2030号雷斯事件’就是打在她脸上地一抹力道最重的耳光。她被打的头晕脑涨，没有丝毫还手余地，眼前犹如被魔都的‘安全屋’外笼罩的雾霾遮住般，另人窒息，没有方向感。她想，再没有手刃那群恐怖份子的前题下，脸上的掌印永远也不会消逝。她寄希望于拥有顺风耳和千里眼能力的三名队员的身上。也许，明天的韩国之行会有重大的收获。

“你应该让秋文买两张机票。”老头子睁开双眼，提醒道。“有他陪你，会安全很多”。

游辰阻止住老头子打算破坏的即成按排，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我该怎么补偿你”？

“我们的服务对像是一样的。”游辰舒展了一下腰部，俏皮的酒窝又出现了。“如果你非要为我做点什么，不如请我吃顿晚饭。兴许，我可以睡的更踏实一些”。

“这是你应得的”。

“地点我选”。

老头子离开办公桌前的椅子，站了起来。他把皮夹克的拉链向上提到胸口处，显得他更精神，又年轻了几分。

中安街44号，晚上十点

离开‘中安局’的摩天大楼，无需经历两个小时前进入大楼时必须遵照章程，通过条条安全检查，导致异常繁琐的程序。离开这幢大楼非常简单，自然的走过‘查危器’，只要它没有发出探测到便携电子时的‘嘀嘀嘀’鸣警声就可以。如果运气不好，它出人意外地发出了另人心慌的声音，你只能祈祷自己是铜墙铁壁做的。它会在发出声音前先从一个未知的角落冲你自动发射一针带着强效镇定液的麻醉剂，面对高强度的药效就算是大象也会瞬间轰然倒地不醒，完全失去反抗意识。‘老头子’谢守旗跟随着游辰以次通过‘查危器’的检查，他气氛的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人心不古’。游辰见怪不怪，老头子有很多口头禅，这四个字是他每次走出‘中安局’通过‘查危器’时必须所用的。

鳞次栉比的商店灯火通明，小商贩霸占了路旁的空地摆起了夜摊。他们为了赚取一些零花钱，以弥补正式工作上不足支付额外花销的经济来源，他们扯开嗓子尽力的吆喝着。有几个穿着打扮学生样的由男女孩组成的阵营迟迟没有喊出诱人的销售口号，他们初来乍到，脸上挂着尴尬和羞燥。他们还不懂夜市买卖也充满了竞争力。这是走向社会的第一步。

老头子和游辰默不作声走在中安街的柏青路面上。他们经过散发着浓香地装修古朴的茶道店，再向前走就是与现代新文化接轨的咖啡店。两人横穿过中安街中心地带，站在了新发现中式饭店的门口。

老头子提前一步打算迈进新发现饭店。“就是这家吗”？

“在前面”。游辰转过身，双手插在橘黄色外风衣的口袋内。

老头子转过身跟在游辰的后面，褐色的眼睛灰溜溜的打量着四周。“这就是我从来不在外面吃饭的原因”。他的前方三百米处有个神色警惕的家伙无聊地翻着书瘫上的一叠杂志，身后三百米处两个侨办成情侣的后备小组成员尴尬的喽喽抱抱，他们的任务是保证‘老头子’谢守旗的休闲路线及安全还有与之见面的人。不出半个小时，老头子的行程将以日志的形式上传到‘中安局’大楼的档案中，这是必不可少的记录。监控所有可以触及敏感资料的人，是为了防止重要情报泄露。‘中安局’的‘监控程序’虽然有失人道，破坏着老头子的隐私，可是他并恼火。老头子很认可这种防患于未然的万全之举。

他想起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期发生的‘218号金陵湮屠’事件的始末。一个来自最东部国家同样拥有黄色皮肤，褐色眼睛的矮个子男人用常见的金钱手段轻而易举地策反了‘中安局’的资料室管理员。被钱收买的管理员趁着夜色顺利通过在当时还没有设立电子侦测‘查危器’设备的‘中安局’出口。他把一份二战时重要的战犯名单用佳能ae型迷你间谍相机拍摄并存储下来，以照像机拍摄技术交流地方式光明正大地交给了矮个子男人。这起事件直接导致二战后被锁定的战犯及时逃窜世外，避过了法律制裁。当年，老头子谢守旗在中安局中只是一名籍籍无名的小辈，他被委任在小组中，负责对所有可接触那份名单的人员进行长达两个月的盯梢。事情在三个月后的第二个星期有了眉目，那名窃取名单并交给敌国的管理员因为难逃良心的谴责，在得到那笔丰厚的交易金后，不敢声张和使用。三个月后，就在管理员以为风平浪静，准备拿出那笔肮脏的交易金试图改善自己的生活时，被一直躲在暗处的谢守旗抓了个正着。老头子谢守旗得以进入‘中安局’的伯乐，就是那名唯财是命的管理员。

左岸餐厅的装潢是极简主义，大厅格调简单，布局尽显现实风格。游辰找了一处靠窗的座位，那里不禁烟。她点了一份西式蔬菜沙拉作为开胃菜，又让服务员开了一瓶香格里拉十五年珍藏红酒。老头子信奉传统，以能吃饱不饿为原则，他对点餐的门路不是摸得很清，也不懂的吃饭时为什么对格调与气氛那么看重。游辰很了解老头子对饮食观念一直保守的认定就是解决肚子的温饱。她帮老头子点了一份包菜汤宽面条和一杯多种养身补材泡制的药酒。

“刚在想什么”？游辰靠在沙发上，晃着手中装满香格里拉的红酒杯。她发现老头子一路上心不在焉，似乎心事重重。

久远的记忆瞬间如春潮褪去时抚平了沙丘，找不到潮水曾袭来的痕迹，却从岁月中烙下无形的印记。“你认为枪支的提供者是我们的老搭档”。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包八毫克香烟，两瓣苍白的上下唇钳住香烟的白色烟蒂。“我们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钱就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这个办法也许可以把他引出来”。老头子褐色的双眼，经历了岁月的沉淀，像一道珍贵地愈久弥香的龙井茶。他往往可以洞悉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那是来自他的敌人的背叛、出卖、诡计中所提练出来的。他吐了一口难闻的烟雾，谨小慎微的说。“如果这些线索全部是敌人的陷进呢”？老头子的担心是正确的，他从来都是以最坏的打算来面对所有的事情。他有些病态性的喜欢从绝处逢生的瞬间所得到的精神上的快感。他又道。“他们也许正在拖延我们”。

游辰像是没有听到老头子的话，她挥着手驱赶着弥漫在周围空气的浊雾，像是存心屏蔽来自老头子的疑心而自灭士气的话。她迫切的想好好睡一觉。她回忆着。‘床头柜上的安定药还有两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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