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等了几日,也没等到南楚开战来夺粮草,他十分怀疑,难道皇兄埋的暗棋出错了?压根就没破坏了南楚的粮草?
他有些坐不住地问南宫峥,“你说,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我已派了人去查实。”南宫峥回他。
元辰点点头。
张运得了苏容传话,将彻查的目光顿时锁在了秦鸾身上,他也没料到,问题是出自秦鸾?他与苏容一样的想法,秦鸾是怎么想的?这些年,她从九品升到了从五品,这才五年,虽然与她的努力实干分不开,但努力实干的人多了,只她的官职升得快。这说明什么?朝中女官少,王上在提拔提升女子的地位。
若这件事情真是她所为,张运觉得她真是猪油蒙了心,不知所谓。
张运的人动作很快,顺着线索,层层摸瓜,很快就得了一个确切消息,他收了消息后,立马禀告给苏容,“王上,老国公说的没错,应该是秦鸾无疑。她如今不在京中,本来当时出京押送粮草的人是宁泽与秦若,但宁泽要离京时,上吐下泻太医诊断说是吃了相克的食物,中了毒,一时半会儿是连马都骑不了的,所以,后来换了秦鸾顶上既是秦若的亲妹妹,又是朝中得您信重的女官,夙来行事有章法又妥当,这些年官职升的虽快,但她会做人,也没有什么人对她不满,她顶上最合适不过。”
他说着,沉了语气,“一路都很平顺,过了黑崖关后,秦若忽然得到消息,夫人滑了一跤,差点儿小产,这也就罢了,偏偏自此后数日,夜夜惊梦,整个人迅速消瘦,寝食难安,秦鸾便劝他,让他回王都,说他诸事都已安排好,由她来接手,绝不会出错。秦若自然相信亲妹妹,所以,将剩下小段路押送粮草的事宜交给了秦鸾全权负责,自己匆匆回王都了。”
苏容点头,“她如今在哪里?”
张运摇头,“还没查到。”
苏容站起身,“军中事宜,交由你和老国公,我带着人去找周顾,她怕是冲着周顾去了。”
她站在秦鸾的角度,想她做出这样事情的缘由,无非是周顾,她也想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张运顿了一下,“不如臣带着人去吧?您留在军中。”
“我去,军中有你与老国公坐镇,我放心。”苏容摇头,“军中所有事情,你与老国公商量着办。”
张运只能答应,“好吧,您小心些,多带些人,秦鸾既然是冲着周兄去,怕是带的人不少。”
苏容颔首,“凤凌陪我去。”
她当即让人喊了凤凌,简单收拾了一番,二人带着暗卫,一行人悄无声息离开了军营。
张运在苏容离开后,叹了口气,去找老国公。
老国公倒是没说什么,只骂道:“臭小子,烂桃花误事。”
张运心想骂的一点儿都没错。
苏容知道周顾前去的目的地,所以,与凤凌一起,一边探查着消息,一边带着人快马兼程,四日后,得了确定消息,周顾在带着人往回押送粮草时,遭了劫,双方动了手,劫他的人,带着大批人,应是大魏的皇室暗卫,双方经过了好几场恶战,周顾因为要护着粮草,很是受掣肘,如今被逼入了前往八荒岭的一条山路。
大魏的兵马,就是退到了八荒岭,对方堵死了所有路,唯独留一个通往八荒岭的路,显然是想将周顾逼入绝境,让他绕一圈落去大魏手里。
南楚擒拿了皇后罗厌,苏容并没有用她威胁大魏和换什么,而是一直命重兵把守,绑着关着罗厌。如今,大魏的皇室暗卫,显然也是打着这个主意,活捉了南楚的王夫,等于拿到了最大的筹码。
苏容容不得周顾出事儿,沉着脸,一路追了过去。
她虽然相信南宫峥,但是也不敢十足十的把握,若是周顾落在了大魏的手里,南宫峥是否能保下他,或者乐意保下他。他不能拿周顾的性命,去赌对南宫峥的信任。
于是,她与凤凌不吃不喝,快马加鞭,带着人沿着打斗的痕迹一路追了去。
同时,她给张运传信,让他牵制住八荒岭的大魏兵马。
一连追了七八日,这一日,苏容终于追到,绵延数百里的八荒岭的一处深山里,周顾与子夜,都受了重伤,身边零星几名暗卫护着,一个个的也都受伤极重。
而周顾的面前,站了一名女子,她身后,是上百大魏皇室暗卫。
周顾浑身是血,冷脸看着面前的黑衣女子,“秦鸾,你为什么?反叛背刺南楚?朝廷对你不好吗?你这样做,于你有什么好处?”
他没有提苏容这个王对她好不好?
秦鸾腰背挺直,“四公子兴许不知道,我早就心仪你,当初秦家落难,我苦苦哀求兄长将我托庇于你,后来我来南楚,就是想离你近些,这些年,我一直未放下。”
子夜差点儿跳脚,“你有病吧?你喜欢我家公子,就是要杀了他吗?杀了他,你就放下了?你不是有野心吗?有野心就是为了杀我家公子,背叛南楚?你就不怕牵累你兄长和秦家人?你母亲一把年纪了,她知道你如此不孝想让秦家再次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吗?王上对你秦家有恩,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秦鸾声音平静,一脸淡漠,“我管不了那么多,人都死了,谁还管生前身后事儿?大魏皇帝早在当年就许了我皇后之位,而苏容那时是太女,她许给我的是九品官而已。这么多年下来她的确将我的官职一升再升,对我也算不错。所以,她的国,我可以不要,我也不帮着元照杀她了,我只杀你。周顾,这一生,我执着于你一人,杀了你,我陪着你一起死。”
周顾一字一句,“你做梦!”
他也没想到,秦鸾怎么就对他如此执着了,这么多年,他从没有让她对他生起过什么误会,若是有的话,也只是当年,他酒醉后弄巧成拙,跟谢临打架,怕她被谢临抢去做妾,有负他兄长所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