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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中天,严府,
严成锦坐在书案前半天下不去笔,他正想着换哪一本书。
房管事匆匆跑进来道:“少爷,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我爹下值了?”
“老爷告假回来了,就在正堂。”房管事又想起来什么,颇为担忧道:“老爷回来时形色匆匆,只怕,是因今早给老爷看的书稿,少爷一会儿说话,要谨慎些啊。”
严成锦心头一紧,老爹为官兢兢业业,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有几次告假。
专程回来?
严成锦来到厅里,看见老爹端着茶盏正坐堂前,脸色看不出什么端倪。
“成锦啊,为父思来想去,学问之道,应当求其放心才是,把你的那些纸稿都拿过来,为父要再看看,好给你指点一二。”严恪松道。
究学之人,朝闻道,夕可死矣。
只要能为后世留下一部佳作,纵然散去这一身清名,又如何!
严恪松此刻也顾不得丢人,越想越是呼之欲出,恨不得挑灯夜战,执笔畅怀。
“……………”严成锦。
难道是真香?
不过,抛去自己夹带的那一丢丢私货不谈,梦楼当真是一本好书,千古奇书,当之无愧。
想拒绝它的诱惑,除非……
看过更好的。
真香也不是不可能。
严成锦就等他这句话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当然是随身携带的,忙不迭掏出纸稿。
幸亏刚才何能哭嚎着把火盆扑灭了,才没烧成,严成锦暗自给他记了一功。
“爹想通了便好。”
严恪松已是龙行虎步来到身前,颤巍巍地接过稿纸,如获至宝般谨慎地数着,露出释然的笑容。
“爹今日感悟颇多,就如黄河天上水滔滔不穷,爹要将它们都写出来,等爹当了大文豪,你便是,大文豪的儿子!”
“???”严成锦有点恍恍惚惚。
严恪松修编典籍十几年。
挥洒笔墨三千,修撰书籍无数。
但都没有一本是署自己的名字,全他娘的是給他人做嫁衣,他也是有心气的人。
如今手捧着自己要写的第一本书,严恪松竟隐隐有些激动。
严恪松拿着书稿走出几步,却马上回过头来,感受到他那火辣辣的目光,严成锦道:“爹,真的没有了……”
“那就好。”严恪松这才放心让房管事去磨墨,差人去买最好的纸来,迫不及待去书房了。
有道是,人到中年喝枸杞,一杯枸杞半年寿。
严成锦让下人给老爹泡枸杞。
他自己也是常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