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舒神色凉凉的移开了视线,任由他动手解开了她的衣襟。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云舒觉得她对夜倾昱已经有了特别的纵容和对待,而且是连他一直忌惮的郑萧然都没有的特权。
想到这,云舒搭在膝上的手不禁紧紧握起,目光落到一旁的酒坛上,她的唇边方才扬起了一抹笑意。
也许有些事情,清醒的时候反倒糊涂,不如大醉一场,待到醒来也就明白了。
“疼吗?”
看着云舒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一道伤口,夜倾昱的目光不禁变得幽暗,可是随即却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只是看起来血流的有些多而已,其实没那么难受。”
目光落到云舒的伤口上仔细看了看,夜倾昱便心知云舒所言非虚。
只不过……
“你倒是拼了命去救人家,可却没想到反倒中了人家的圈套吧!”一边说着,夜倾昱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为她上了一些金疮药。
听闻夜倾昱口中说着冷嘲热讽的话,云舒却并不十分在意似的回道,“那种情况下,即便心有怀疑,可我还是会救他的,因为倘或那不是一出局,代价就实在太大了。”
不管那两名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刺客,她都无法眼睁睁看着郑萧然在她面前被人逼入绝境,这种以他性命为赌注的赌局她并不敢赌。
“他便是看中了你这一点,是以才会有恃无恐的设局算计你!”仔细的为她穿好衣物,小心的避开了她身上的伤口,夜倾昱方才将一旁的酒坛递给了她。
伸手接过那一小坛子的酒之后,云舒径自仰头喝了一口,随后方才开口说道,“你道我为何曾经与你说,若今生注定要择一男子来嫁,我会选郑萧然吗?”
“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男儿在世,本就该活的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他可以聪明,但却绝非诡谲之人,行事光明磊落,并非小人行径,而郑萧然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本殿恰恰就是与之相反的人。”他阴险狡诈,玩弄人心,于朝堂之上搅弄的风生水起,却偏偏与她口中之言大相径庭。
“可是如今你瞧,为了情之一字,他生生违背了自己的做人信条,多可怕……”
原来这世间,最难过的关是情关,最难了却的事,是相思。
“你竟毫不怀疑郑萧然有别的动机,就如此信任他?!”不得不承认,云舒对郑萧然的这份信任令夜倾昱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是,我就是这么相信他。”
“舒儿,我有时真的希望你能别那么诚实。”就偶尔骗他一下不好嘛,尽管他心知那是假的,可她哄他一下他就会很开心的。
没有理会夜倾昱打趣她的话,云舒慢慢饮了一口酒,随后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白日的事情。
一开始见到那两名刺客的时候,她并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只当他们是侯府的仇家,不过来此行刺而已。
可是后来郑萧然不幸战败,她勉强投机能够杀了其中一人,谁料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她的腿竟不知为何忽然软了一下。
当时她虽然觉得心下奇怪,可是却并没有时间去细想,直到抚远侯带着人赶到将刺客吓跑之后,她方才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
而这一整理,她自然就发现了整件事情的不对劲儿。
先是郑萧然的反应,他会护住她这倒是正常,可依照云舒对他的了解,他不该是连两个刺客都应付不来的人。
更何况他近来又没有受伤,武功怎么会忽然变低!
还有一点便是,当时她本有机会杀了其中的一名黑衣人,可是谁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发生了意外,可依照当时几人的站位,那两名黑衣人根本就没有对她出手的机会,如此一来,唯一有可能的人就只剩下郑萧然了。
而且,最令她确定心中猜测的就是,她的伤口并不深,只是被划伤了皮肉,是以血流的有些多,但是却根本伤及不到她的性命,这样看来,便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放水了。
是郑萧然找人扮了刺客,假装在她面前不敌,因为他心知一旦他有何事,她必然会出手相救,是以就刚好让抚远侯等人见到了她舍命救他,以此让自己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人,甚至让侯府的老太君都对她感到感激涕零。
“你当时便已经猜到了郑萧然的目的,为何还要继续陪着他演下去?”
“否则的话,殿下觉得我该如何做,在抚远侯的面前揭穿他,这怕是在坑害我自己吧!”再则,她心知郑萧然此举并无恶意,她自然不能拆了他的台。
闻言,夜倾昱不禁扬首喝了一口酒,脸色稍显不悦。
“说起来,倒是殿下你,今日忽然发什么疯?”先是在侯府与郑萧然对着干,后来又在玲珑坊说了那样莫名其妙的话,他今日也闹得够了吧!
“今日发什么疯?本殿自从遇见你之后就没有正常过!”说完,夜倾昱不禁又喝了一口酒,感觉到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的时候,他方才感觉到有一丝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