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从院长那里了解到我的不堪身世,起初是不打算收养我的。
是耀扬,又哭又闹,甚至以绝食相逼,这才令爸妈改变了主意。
在那场车祸发生之前,耀扬一直是我的保护神。
明明比我小几个月,却以“哥哥”自居,从不让我受欺负。
印象最深的是十六岁那年,在放学路上,几个混混企图拉我去小树林,是耀扬豁出性命把我从他们手里抢了出来。
结果,他失手将其中一个人打成了重伤。
幸亏爸爸托人做了调停,最终只是赔钱了事,免了耀扬的牢狱之灾。
呼!
曾经无所不能的阳光男孩,如今却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前路未卜……
“骆骆,你在哪里?”蓦地,三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扭头看去,他站在三四米远的地方,一袭墨色睡衣,气质比月光还凉。
我没有挪步,“三叔,我在这儿。”
他循着声音踱来,到我身旁,抬起手,递了一张卡片,“喏,给你。”
我迟疑地接过,扫了一眼,竟然是张银行卡。
“里面有三十万,是你这个月的薪水。”声音如雾,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还有几天才入职满一个月,而且当初定好的是月薪十万。”我把银行卡塞进他的睡衣口袋,“所以,这个钱我不能收。”
三叔努唇忖了一霎,“或者,就当是你的生日礼物。”
我再度拒绝,“礼物过于贵重,我受不起。”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用这笔钱来买你的身体吧?”他忽然恼火地问道。
“三叔,我当然不会这么想。就算我的身体再值钱,也远远达不到三十万一次的程度。”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在喘粗气,胸口起起伏伏,酝酿着怒意。
我忽然意识到,这张银行卡里不止有三十万块钱,还有一片好心。
刚想道谢,他却阴着脸色开口。
“结了婚还跑出来伺候人,足以说明你很缺钱……”顿了顿,放缓了态度,“骆骆,骨气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我对着皎白的月光笑了笑,“三叔,我现在无家可归,还要养活一个植物人,穷得只剩下一丁点骨气。如果连那点骨气都不要,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稍事沉默,他冷冷地发问,“你所说的“植物人”,是你男人吗?”
“不是。”我疲惫地微阖上双眼,心头腾起无尽的迷茫,“是我养父母的儿子……”
话音刚落,强劲的臂弯就箍住了我的身体,模糊的低哝叩响了耳鼓,“你这个,奇怪的女人……”
嗓音深沉又柔和,宛若温吞的水流,滑过我那几近干涸的心田。
忽然感觉好累,好想歇一歇,肩膀便颓然地堆了下去。
三叔敏感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稍作停滞,一只手掌托住我的后脑勺,双唇试探着蹭过我的脸颊、划过耳珠,落在了颈侧。
另一只大手,则毫不踟蹰游进了我的衣摆。
来自身心的双重感受,可谓是内外夹击。
心神茫然之际,淡淡的欧梨香氤氲入鼻。
我的身心,我的魂儿,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