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外人的面,有些事情韩彦不好直说,只能冲舒予轻笑摇头,示意一切安好。
这一上午鸡飞狗跳、惊魂甫定的,韩彦和舒予也不便留下来叨扰,便以离家太久想念幼子着急归家为由,婉拒了柳开夫妇的殷切挽留。
见两人归家心切,柳开夫妇虽然觉得遗憾,却也没有再执意挽留,一路将两人送到了清水巷口。
辞别之际,只听得钟声阵阵,肃穆悠长。
韩彦闻声看去时,就见前方重檐翘瓦,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辉来,富丽堂皇,与周围的平民区格格不入,不由地面露思索。
柳开见状,便笑着解释道:“那里是娘娘庙,康平县唯一的一座大庙,一直以来都十分热闹。
“半个月前,云游四方的灵微道长到此挂单坐镇,其法力通天,断事灵验,娘娘庙的香火也愈发地鼎盛起来。
“方才的钟声,大约是有人还愿吧。”
韩彦猜到了那是娘娘庙,他只是突然想起张大叔和婶子上回特地到娘娘庙求见灵微道长,不知所为何事。
不过,不管所求何为,目前一张拜帖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他当然要成全老两口的心愿。
只是,现在整个衙门里都在忙着审理瓦剌细作的事情,这样琐碎的小事,还是等下次再说吧。
两人辞别柳开夫妇,回客栈取了行李马匹,便一路奔城门而去。
等出了城,路上人烟渐至稀少,舒予这才放慢速度,忧心忡忡地问韩彦:“那个瓦剌细作是怎么回事?你在衙门里一切都还顺利吧?”
韩彦笑着点点头,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在他们看来,我和柳兄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又有县尊大人作保,他们又怎么会起疑心。”
舒予长吐一口气,又笑道:“那这样看来,还要多谢柳大哥助你‘一脚之力’才对!”
韩彦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他于刘县令来说虽然算不上熟悉,然而柳开却是在县儒学进学多年的学生,且考中了秀才,家世清清白白,刘县令既然要作保,那自然是两个一起保下了。
要是当初他一个人去县衙的话,那些黑甲卫队的头领盘查起他的过往来,刘县令却说不甚清,少不得惹人探究。
“那那个细作呢?最后怎么处置的?”舒予一脸担忧,“想想敌人的奸细竟然在康平县潜伏了大半年,就让人忍不住心惊后怕。”
韩彦皱眉摇头,道:“事关机密,只怕就是县尊大人都未必有资格知晓全部,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无关人等’……
“再等等吧,等找到机会,我再去打探打探。”
家里的回信,按理说也该快到了。
途经秀水河子镇,韩彦喝停大黑,回头对舒予笑道:“我要去趟秀水河子镇,你要一起去吗?”
舒予问道:“是要去谭老先生府上吗?”
韩彦摇摇头,道:“不是。之前已经和谭老先生说过了,旬日要应邀去县中参加重阳赏菊花会,所以论谈临时取消。
“上次文会大比结束之后,我曾托白起送了封家信,既然路过,正好去看看有回信没有。”
从上回送信到如今,恰恰好过了一个月,如果赶得凑巧的话,或许回信已经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