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陈恕之,暴雨梨花枪,请赐教。”
“崆峒凤玄一,祝融神诀,请赐教。”
两人的声音在这方天地回荡,底下嗑瓜子玩玉简的精英弟子都停下动作,严肃起来。相隔七年,终于又要决斗吗?
七年前,陈恕之捡回姜麟后,因为不堪忍受凤玄一持之以恒的挑战,正式接受凤玄一的决斗。那惊世骇俗的一枪,将凤玄一钉在昆仑无源峰,长达三天。
在这三天里,凤玄一右胸被暴雨梨花枪刺穿,牢牢钉在山壁上。日升月落风吹雨淋,不知有多少弟子和长老过来说情,陈恕之也不肯放。
他想逼凤玄一放下。
很多时候,你不懂得放下,便会陷入魔障,误入歧途。
可惜被三焱道人破坏,强行带走了凤玄一。
从那时起陈恕之知道,三焱不是个好师父。
他在用养蛊的方式培养凤玄一。
给他仇恨,给他压力,让他始终在生死间游走,速度进展固然飞快,但这徒弟真的愿意吗?
这些纯粹靠鞭子抽打教出来的徒弟,出头时风光无限,但背后的辛酸苦辣,谁会在意?
陈恕之望着对面的凤玄一,准备打一场然后认输。
不就是想超越我吗?如果这对你而言已经重要到和生命相等,那就超越吧。
万仙盟第一元婴高手,银枪白马陈恕之,对那些虚名早已不在乎。
他眼神望着下面,姜麟正认认真真剥着瓜子,用手帕将瓜子仁包裹起来。
不错哦,剥一堆瓜子仁然后大口咀嚼,焦香可口。
陈恕之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他忽然很想下去偷吃姜麟剥的瓜子。
但在之前,首先要败得好看些,也不能伤的太重,以免参加不了个人赛。
一声清唳从空中传来,凤玄一的本命元神扑将过来。无形的火焰涌向陈恕之,所到之处空间扭曲,出手就是致命杀招。
“唉,真是辛苦。”陈恕之挥动长枪,在身前划出一道银色屏障,无形之火在屏障上燃烧着,连同空气一起燃烧殆尽。
凤玄一身体也紧跟过来,围着陈恕之如陀螺般飞转,拳风指影腿功无所不用。
“你们西崆峒的招式不错,很有实战价值……嚓!太卑鄙了,我差点断子绝孙!”陈恕之边用枪尖稳固屏障,边用枪杆阻挡凤玄一的攻击。刚才那一脚,如果不是提前挡住,正常修士早已蛋爆人亡……
凤玄一也不说话,招式接连不断。而这时扑击屏障的火鸟突然停止动作,向前踏步。每走一步,火鸟身上的光芒便会黯淡一分。在走到第七部时,银色屏障轰然破裂,火鸟直冲陈恕之。他本能想一枪刺去,却迟疑了一息工夫,火鸟踏出第八步,空间刹那间扭曲变形,陈恕之如遭重创,踉跄后退。火鸟振翅高飞,火焰如雨滴落,附在陈恕之身上迅速燃烧开来。
“大师兄!”昆仑弟子们惊叫道,这可是西昆仑独有的元神之火!
火焰熊熊,陈恕之身体定格不动,忽然长长出了一口气:“踏天十三步,你已经修炼到第八步了。”
火鸟没入凤玄一身体,他脸色苍白,刚才消耗的火焰看似平凡,实则都是元神之力,只凭刚才那一战,至少耗费他十年元气。
“你赢了。”陈恕之淡淡道:“我的太上金光挡不住踏天十三步,苍穹神诀也抵不住元神之火。这七年来你一直在修炼,而我只顾着睡觉。道祖说的不错: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不信!”凤玄一大吼道,他恶狠狠地盯着陈恕之道:“你的极限一枪呢?你的破阵枪法呢?你的玄冰心甲呢?别想糊弄我,你的功法枪法和事迹我都有研究!”
陈恕之叹气道:“玄冰心甲太凉,我没穿。至于你说的枪法,都忘了。”
凤玄一不可思议地说道:“忘……忘了?”
陈恕之点头:“我这几年在修炼太极神功,这功法需要把学得东西全部忘掉,一切由心而发。所以我现在和八九十岁的老人差不多,动不动就打盹,以前的事都忘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功法?你休想骗我!”凤玄一直直一拳,轰在陈恕之身上,顿时陈恕之如中弹飞鸟从天空坠落。一位昆仑弟子急忙飞过去接住,随后又惊叫着松开双手,无色的火焰在他手上燃烧,肉身和元神同时剧痛钻心。那弟子脸色发青,立刻盘膝打坐,全力驱逐沾染的元神之火。
看到只是一丝元神之火,就将精英弟子烧成这样。想起刚才大师兄身上燃烧的火焰之盛,昆仑弟子恨得咬牙,一位弟子站出来大喝道:“凤玄一!你欺人太甚!别忘了当年你在大师兄手下败过一千四百多次!他可曾有一次对你下过死手?从现在起,你若是再这样是非不分、恶意纠缠,别怪我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