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锋与石碑交汇的瞬间,整个荒原都随之重重一颤,在众人尚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石碑开始慢慢下陷,地面以石碑为中心,迅速断成了无数裂层。最后,石碑所在处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圆形平台。
而断层则宛如台阶般逐层下降,它们色彩斑驳,边缘依稀可见白骨森森,三人站在石碑旁抬头看去,只见最高的断层好似和石幕融为一体,挡住了所有试图向外的视线。
“你们看!”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己韶陡然拔高的音调便唤回了两人的注意力。
顾惜湛偏过头,只见石碑上那片乱糟糟的白开始缓缓地扭动流淌,如同活物般,慢慢爬成一个近乎占满整个碑面的苍白大字——
[澌]
随着这个大字的出现,石碑上的裂缝中不断渗出苍白液体,它们在碑上拖出长长的尾巴后,越来越多的地面被染上了斑驳的白。
逐渐崩裂的石土露出它们所掩埋的累累尸骨,错**杂的白骨又扭曲着融化在这片白色中,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周围突然安静的可怕,空气中都带着不安的气息,燕白搓了搓手指,只觉得阵阵微风都冷到刺骨,“。。。。。。这个是什么意思?”
“澌碑。。。。。。澌。。。。。。水。。。。。。水碑?”己韶上下打量着石碑,很是不确定的推测着。
“。。。。。。”这个猜测完全不可信。燕白嘴角抽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这不是水碑。”顾惜湛按剑看着那个字,眼中的神色让燕白有些看不懂,但从对方平直的唇角推断,想必要说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死者,澌也。”她语气平静依旧,可传到两人耳朵里的声音,却都仿佛带着股寒气。
“这是‘死’碑。”
死碑。。。。。。右手拇指用力按着食指的骨节,平复了心绪后,燕白再次开口,“既然是‘死’碑,那先查查碑主吧。”
也不知碑主是已有其人,还是。。。。。。
己韶点点头,率先走向石碑,然而尚有一丈的距离,眼前便有白色一闪而过,携煞气泠泠,扑面而来。
他立刻抽出剑,两掌宽窄的阔剑上寒气扑朔,剑气如长龙般跃然而出,妄图将白芒击碎。
“小心!”
只见长龙未及目标便溃散成气,白芒则一分为三,如同游鱼般避开剑气的余威,完全无视三人的防备,直直钻入他们眉心,没留下半分痕迹。
“这是。。。。。。”燕白摸着眉间,脸色铁青。顾惜湛看着对方完好无损的眉心,只觉得自己额头似乎还残留着冰冷的煞气。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己韶握着剑,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转头愣愣地询问道。
“不知道,随机应变吧。”燕白摆摆手,她长长吐了一口气,目光烁烁地盯着石碑,“也快了。”
话音刚落,有不知名的歌声遥遥飘来,韵律奇特又悠扬,拖长的调子如同黄昏时铺在池水上的最后一抹余晖,易逝却璀璨。
顾惜湛凝神听去,只觉那个不辨男女的歌声越来越急促,就好似有人往水中丢了一块石头,整个水面都开始颤抖破碎。突然有细碎的爆裂声钻入耳朵,她猛地转过身,只见石碑上浮起一层矮矮的白焰,顺着“澌”字的笔画,将它彻底吞噬。
快了。
在白焰爬满碑身的时候,荒原上白光大盛,倏然间宛如五感皆闭,三人只觉得视野中完全失了颜色,白色褪去,便剩一片黑暗。
脚下蓦地失了实感,在悠长的无知无觉之后,随着身上一重,染着土腥的草木汁液味迅速萦绕鼻尖,重新唤醒了五感。
随着感觉的恢复,顾惜湛发现此地有数股不同的气息纠缠错杂,眼前尚且有黑影重重,她就已默默按住了剑柄。
“师姐!”
“小湛湛~你也来了啊。”
先后响起的熟悉音色听上去离她并不远,顾惜湛不动声色地循声望去,抬眼间,小心地将视觉逐渐复苏时的失神,遮掩的严严实实。
等视野再次清晰,她才发现此地的人确实不少,而且大多都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