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不但于柏琪、丁连奎和满屋子警员被吓了一跳,就连周琳也是全身激凛凛一颤,瞠目结舌的看过来。
让炸弹爆炸?祝御没疯吧?炸弹被嵌在马甲里,马甲又被死死锁在周琳的身上,引爆炸弹……那不就是想让她尸骨无存?
祝御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先不要惊慌,捂住耳机急速道:“于处长,老连长,时间不多,我尽量简单、快捷的和你们解释。要对付周琳身上的炸弹,无非就是出现两种结果,要么爆炸、要么不爆炸。我们现在处于劣势,主动权在敌人手里。一旦他们发现情况有异,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炸弹。而且天一亮,苏姿就会返回这里,所以剩余下的三个小时中,两手准备我们都要做!”
于柏琪突然愤怒的吼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炸弹是绑在周琳身上的,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拆除它!什么叫两手准备都做?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医生和敏红一样被活生生炸死吗?”
祝御一怔,讶异道:“敏红……是谁?”
于柏琪静默了下来,在耳机里粗重的喘息。
丁连奎黯然道:“祝子,敏红是柏琪的未婚妻……”
祝御一下了全明白了。于柏琪从听到这个炸弹的消息起就表现出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紧张,原来是原因的。几年前,他的未婚妻子落入圣徒组织亚洲区大佬“沙皇”的魔爪,敌人意图以此要挟于柏琪就范,吐露出一些绝密信息,结果他忍受着巨大的悲痛和无奈毅然牺牲了个人的私利,割舍下了和未婚妻深重的情意,一口回绝了“沙皇”的要挟……这件事最后如何终了,始终是一个大谜团。于柏琪一辈子中最最悲伤心痛的憾事莫过于此,他也三缄其口,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
丁连奎曾经约略和祝御提起过这段往事,可惜的是就连他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又没法向于柏琪启齿相问。想不到今天这种突发状况下,于柏琪终于触景生情,情不自禁的吐露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伤疤。听他的口气,他的未婚妻子叫“敏红”,好像也被类似的炸弹帮缚加身……最后因为他的固执和坚持而命丧敌手。
这显然是一段滴着血泪、不堪回首的悲痛往事,可能周琳不遇到相似的危机,于柏琪会永远沉默下去。祝御猜测不到那个结局;亲密如丁连奎这样的老战友也一样不知情。然而于柏琪脆弱的回忆和曾经的挫败,无法承受住一幕已经发生过的惨剧再度重现眼前……尤其受害人是他寄予厚望、极度看重的祝御!
他太了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了,也太恐惧那种生无可恋、万物皆空,好像一个人的灵魂被彻底掏空的麻醉感了。
时隔多年,这种卑劣、无耻的伎俩又重现天日,这就说明暗中藏匿的敌人,很可能就是当年用同样手法害死敏红的元凶!而祝御和他的爱人周琳首当其冲,眼瞅着就要重蹈于柏琪的覆辙,会被这枚炸弹害的阴阳两隔、痛苦终生……
于柏琪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揪心的煎熬,以至于愤怒、焦急之下情绪失控,道出了所有人一直猜测的谜底。
原来敏红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厄运,可以说她为了于柏琪、也为了国家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祝御想不到无意中牵扯出了这段隐情,也勾起了于柏琪彻骨寒心的伤痛,努力镇定住情绪,低声解释道:“于处长,敏红嫂子的事……我深表遗憾,请您节哀。但是本着大局为重,我们得马上回归现实!我不妨把计划全部说完,这样你就全明白了。我们有能力拆除掉炸弹当然最好,但是考虑到时间和一系列的约束限制……”
“你就要引爆炸弹,把周琳炸的粉身碎骨,是不是?”于柏琪拍案而起,脖子上青筋直崩:“祝御!我告诉你……这个方案行不通!绝对行不通!我已经走过一次这样的路,换来的是一生的苦楚和心碎,决不能让你再走一次!不就是那几条线索吗?告诉他们,全都告诉他们,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
“炸弹可以引爆,但是不会伤害到周琳!”祝御突然大喊起来:“于处长,请你冷静,听我把话说完!”
“什么?”于柏琪和丁连奎大吃一惊,愕然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御又提快了语速:“弹道凝胶!弹道凝胶!于处长,我们可以先用四块加厚的防爆玻璃围成一个固定空间,再注满一人高的弹道凝胶,然后把周琳和我浸在里面……这样就可以延缓爆炸的碰撞速度。合成能量转移,相反的阻燃力就能把爆炸冲击充分的分散开!”
于柏琪和丁连奎面面相觑,脸上惊疑不定。
周琳握紧祝御的手,这时又微微抖颤起来,手心里还沁出了冰凉的冷汗。
丁连奎皱眉思索,沉声道:“祝子,这个办法理论上可行,但是危险系数太大,我考虑了几种结果,不能允许你这么干!”
于柏琪也道:“爆炸的一瞬间,介于周琳身体和炸弹之间的防护几乎为零,她根本承受不住!”
祝御严肃的回辩道:“我观察了马甲内‘4炸弹的容量,不会超过220克。按照分散爆破的原理,弹道凝胶可以抵挡住80%的伤害,剩余下的20%也完全可以引离开!”
“你说说怎么引离?”丁连奎双手抱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