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人对于加拿大求学生涯并没有什么主见,全都是父亲一手安排好的。可为此付出的代价却很大,不但要远走异国他乡,割舍下这片故乡热土,还终于割舍下了和祝御二十多年的恋情。她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是一回事,心底里的伤痛和难过肯定在所难免。
所以老黎在背后就一直劝诫着关向东,同为过来人,谁又没经历过年轻时节?毕竟难忘的青春岁月里,谁都有过迷茫和懵懂,甚至是不顾一切的狂热与痴恋。小莹已经很听话了,轻易就别再给她施加压力了。
关向东何尝不知爱女心里的苦楚,只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上,他必须要为关小莹负责,为她的将来和人生走向把舵。远赴加拿大留学,看似无法避免一些阵痛和难过,可正是这个艰难的开始,才会孕育出关小莹全新的未来。
本来他是默许了爱女,可以和“青梅竹马”的恋人祝御继续保持关系,可是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关向东既心惊又害怕,终于狠下心棒打鸳鸯,加速了送关小莹出国留学的进程。
祝御那小子自打回到川江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好像在他身上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变化。关向东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臭小子,正在经历着怎样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隐藏着一些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遭遇到一连串的危机不算,还把关小莹也牵扯进了其中,一度发生了被陌生人绑架这样的危险。
关向东不得不下定决心,无论祝御能不能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明这一切,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毕竟任何事情都不如关小莹的生命和前途重要,他不能任由女儿继续和这样一个“危险份子”交往下去,相反离祝御越远,关小莹才会越安全。
何况他本来也不怎么看好祝御这个毛头小子,女儿真要嫁给这样的人,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在机场大厅三楼的总安保室里,于柏琪静静的站在窗前,目光聚焦在楼下的关氏父女身上。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满面红光的老者,笑呵呵的问:“于处长,关小莹一家出现了,可是祝御依然不见踪影,看来你估计的很对。”
于柏琪淡淡笑道:“这个套只能这样下,既惹得他生疑,又不能不来,刚好配合咱们的计划。”
老者沉思道:“可是咱们下的本儿也不小,我刚才又给市委赵书记打电话汇报了一遍情况,他指示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机场可是人流密集的公共场合,也是重要的交通中转枢纽,千万不能出了乱子!”
“一切有我!”于柏琪微微笑道:“咱们给祝御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水池,我还怕他这条金鲤鱼跃不起来呢。”
老者回头看了看房间内,五六名干警正紧张的各自关注着机场上百个监控画面,摇头道:“前段时间,我特意安排的两名手下都在祝御那儿吃了瘪,这小子确实有些古怪……不过今天局里投入的便衣就不下三十多人,外面还有一辆大巴的防爆特警随时待命;此外于处长亲自出马,把带来的小组也安插到了行动……我总觉得,是不是有些过了?”
“邓局长!”于柏琪肃容看向老者:“我说过,一切有我。有件事还得再次和你说明,我来到川江从你这抢班夺权,并不是为了耍威风好玩,而是确实因为工作需要。有上一级的指令,咱们就得根据实际情况把计划进行下去。”
邓局长叹道:“这个我清楚,配合你肯定没有任何问题,要人出人,要物出物。只不过这阵仗未免太大了,咱们又不是要抓捕逃犯,对于即将出现的一个不确定结果,我心里面很担忧。就算不出乱子,关向东是正八经的生意人,同时也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如果咱们不把握好尺度,事后很容易引得他激愤难平,那时候这个思想工作就很难做。”
“我们做过调查,关向东这个人出身贫苦,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创业才走到今天。”于柏琪淡淡道:“行事稳重、诚信守法也正是他这个人的特点,只不过骨子里难脱固执,特别在意他女儿的幸福。所以才在这个问题上,长期以来和祝御矛盾丛生,最后闹的水火不容……相信我们只要把情况如实向他说明,一定会得到他的谅解和支持的。”
“呵呵。”邓局长摇头苦笑:“于处长和书记市长、还有我这个老头子都没有实情相告,恐怕要和关向东解释起来,不知又要编造出怎样的一番言论。”
“邓局长又来将我的军了!哈哈。”于柏琪抚掌大笑:“于某奉命行事,确实有难言之隐,老局长非要逼我,恕难从命啊……还有,这‘编造言论’的罪名我固然要担当;可出面和关向东解释的恶人,还得你邓局长来做!”
邓局长苦口苦面的一咧嘴,两个人一起呵呵大笑。
于柏琪侧身拿起耳机,对着麦孔低声道:“连奎,小虾可是到了,怎么对付后面的大鱼,就看你的了!”
耳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于处放心,我和弟兄们已经就位,正在全力搜寻大鱼的踪迹,随时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