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渥丹姑娘,你去哪?”
“诺公子,我还有事,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姑娘多保重。”
诺七没有阻拦渥丹,他猜对方一定是要去寻送镯子的人。
渥丹半路下了马车,提起裙摆疾步往回走,她从未觉得去到卫府的路有一天会变得这么长,她的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卫隐问个清楚。
携手共度一生是什么意思?这个相思镯是什么意思?那夜的吻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要让白琅误会自己?他到底是谁?拍卖会有他,宗学府有他,城主府有他,自己自从来到星云后为什么总是和他纠缠在一起?
无名刚走出书房便遇到了神色慌张的小厮:“大人,大人,渥丹姑娘来了,奴才拦不住。”
“怎么了?”话音未落,无名便看到了渥丹,她的发髻有些松散,额上沁着汗水,两颊通红,似是赶了很久的路,她的眼神有些急切,似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你先下去吧。”无名朝着小厮摆摆手。
渥丹停住脚步,先是看了看无名,后又看向院子:“他在吗?”
“姑娘找公子有急事?”无名疑惑道。
“是,我要立刻见到他。”渥丹坚决道。
“公子刚睡下,姑娘可否晚些来?”无名为难道。
“这会才睡?”渥丹完全不信,以为无名是在敷衍自己。
无名点点头:“昨晚姑娘一夜未归,也未回宗学府,公子担心了一夜,这早上得了消息知道姑娘平安无事,方安心睡下。”
“担心我?”渥丹愣住,她本想冲进去质问卫隐,眼下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鼓不起勇气来。
“嗯,姑娘平安无事就好。”无名笑了笑道。
“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渥丹犹豫了下问道。
“好,我去厨房让人准备些早膳,公子还麻烦姑娘照顾了。”话说着,无名离开了院子。
渥丹平复了下情绪,放轻了脚步,推开了卫隐寝室的门。
屋里点着宁神香,悠悠绵长,让人的心也跟着安静起来。
卫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渥丹走上前在床沿边坐下,此时卫隐翻了个身,被子一下全部滑落到了地上。
渥丹无奈,俯身将那一床锦被抱起,又放轻了动作想将被子盖回到卫隐的身上。
谁知就在盖上被子的刹那,卫隐微开的中衣里裸‖露的锁骨下一块红色半月胎记生生闯进了渥丹的眼中。
时光倒流,好像一切都回到了重尨,回到了南苑,那阁楼之上,那个一袭大红喜袍的男子,他沾满酒香的衣裳被尽数褪去,锁骨下一块红色胎记犹如半月当空。那白衣女子就着铜盆中的温水给他擦拭身体,一寸一缕,是那样的温柔细心,到最后竟湿了眼眶。
十年之后,对着这个面目全非的男子,渥丹的眼眶再次溢出泪水,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堤坝已经决堤。谁能告诉自己,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或许他本就醒着,或许是渥丹的泪水太过滚烫,卫隐睁开眼抬起右手抚上她的眼角:“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