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渥丹笑了笑,不再追问,可心里却泛起了涟漪。
清水香,落雪茶,惊鸿舞,俱是重尨独有之舞,而且方才白康提到他是云魂在重尨时所救……
他到底是谁?为何自己每每见他感觉都很奇怪,陌生又熟悉,熟悉里又夹着陌生,让人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渥丹?”叶诗见她在发呆,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道。
原来就在方才,白康已经有事离席,雷柔也随之去了,只剩下渥丹、白琅和叶诗。
“雷公子呢?”渥丹这才反应过来,扫了眼四周想起雷珏来。
“他去国师大人那了,想必是寻了喝酒去了?”叶诗回道。
白琅抬了抬眉,没说话,好像根本没听到渥丹的问话。
此时卫府里卫隐手中握着一支毛笔正临着经书,他运笔有力,字体苍劲挺拔,犹如出鞘的利剑,可抄经之字原应工整端秀,透露的也该是一份平静自然。
无名站在角落有些担心地看着卫隐,心想,公子这些年心思愈加深沉,真正的情绪极少外露,也只有在梦呓的时候才会流露几分。现在却……连他这般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了公子隐隐压住的怒气。
是生国师大人的气,还是渥丹姑娘?无名不知。
“备车!”卫隐突然放下笔,高喝道。
无名正走神,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去哪?”
待他询问卫隐时,卫隐又改变了主意,反问道:“未远什么时候回来?”
“神医来信说就明日了。”无名想了想道。
“派人去城门口等着,他一回来立刻通知我。”卫隐道。
“是。”
无名迅速退出屋去。
“公子是不是不高兴?”卫府贴身伺候卫隐的丫鬟令伊看到无名退出来,担心问道,方才公子的声音可真是大。
“你来做什么?”无名看了看她手中端着的糕点道。
“我见公子回来好一会了,也没听要传膳,便自作主张端了些糕点过来。”令伊柔声道。
“公子不饿,你先回去吧。”无名冷冷道。
“可是——”令伊有些犹豫地往屋子里张望。
“回去。”无名声音更冷。
令伊一哆嗦,赶紧端了糕点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告退。”
却听无名又叫住她道:“叮嘱其他人不要打扰公子。”
“是,大人。”令伊欠身道。
无名看着她离开,才转身又向府邸门口去。
屋子里卫隐捧着一张琴,那琴形似太古,看着又比太古看着年岁更久一些,原唤作“忘情”。太古与忘情本是同一块桐木所制,后来遇到战乱遗失在民间,再后来太古琴被历代重尨初离收藏,忘情则不知所踪。
十年前,他与无名被云魂所救,因而来到星云,伤好之后,他执意要离开,是云魂送来了这张琴,他说:“这琴唤做忘情,这琴上无弦,你应懂我的意思。”
忘情忘情,则是要他忘记过去,可无弦,到今天他都未参透。
无弦之琴还能称作琴?
还是此间另有深意?
云魂这个人表面放荡不羁,有时如孩子般玩闹耍赖,可就连他都看不透对方……
捉摸不透,便只能见招拆招,可这次,云魂又是什么意思?为何对方看向渥丹的眼神有怜有爱,甚至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
他的手抚上忘情,摩挲着琴身的纹理,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