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宏在下午快下班前,召开部门小结会议,当着一众同事的面,说她这天刚完成的一个文案,晚上得留下来加班改进。
“今天总裁盯着你看,我就觉得不对劲。”曲云婷凑近攀舒,苦口婆心:“攀舒,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得改变一下形象了,头发好好打理一下,眼镜换成隐形的,化一下妆,你看看,咱们中恒的清洁阿姨形象都比你好。”
“谢谢!我考虑考虑。”攀舒笑笑,闷头改文案。
“你跟攀舒说这些干嘛,又不是没说过。”另一个同事撇了撇嘴,拉曲云婷手臂:“走,咱们逛商场去。”
女人的高跟鞋答答声和男人的皮鞋落地咚咚声先后响起,不多时,整个办公区静了下来。
攀舒一双手搭在键盘上,静静地看着电脑屏。
内线叮铃铃响起,电话机微微震动,攀舒沉默着看了一会儿接起。
“以后天天晚上得加班,这是总裁的吩咐,有什么私事今晚可以先去办。”陆宏在电话那头说。
攀舒低嗯了一声好。
“公司会给你发奖金,别的工作辞了吧。”陆宏接着说。
他知道攀舒不只中恒一份工作。
攀舒还是应好,多了句:“我走了,明晚再加班。”
性子漠淡绵软,跟她的说话,不论轻重冷暖,都如石沉大海。
陆宏想问攀舒和姜淳渊的过节,略一迟疑,没有问出口。
攀舒就像一只背着巨壳的乌龟,把头缩进龟壳里,审慎地活着,不敢跟人接触,好意或恶意,她都不承接。
红日西斜,夕阳照在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瑰丽的七彩光芒。
大厦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窗下降着,后视镜照着姜淳渊的脸,眉目清峻,神情温和。
攀舒目不斜视,平静地越过汽车,往马路走。
宝马发动引擎,贴着攀舒开,姜淳渊轻按一下喇叭。
攀舒停下脚步,侧头,面无表情看他。
以前的小舒最好看的就是乌溜溜黑葡萄似的眼睛,明亮通透,现在那双眼还是墨似的黑,可是隔了眼镜,像染了一层膜,飘忽模糊,只看到表面,触不到心灵。
姜淳渊喉头打破了苦胆似,从口腔一直涩到喉底。
“要去四季春是不是?我送你过去。”很艰难地,他才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攀舒静静站着,姜淳渊忍不住想下车拉她时,她拉开了车门坐进副座。
姜淳渊屏住呼吸。
攀舒正襟危坐,双手交迭置于膝上。
很多的话在唇边转动说不出来,姜淳渊踩下油门。
下班高峰期,车多,人多,红绿灯排了长长车龙,有司机暴躁地狂按喇叭,有行人着急,红灯亮着就横穿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