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得并不好。
姜淳渊起来洗了三次澡,凌晨五点时,干脆不上床了,打开笔记本,上线,处理公事。
没开灯,显示屏背对着床,荧荧一点光晕。
攀舒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眼睛有些涩疼,渐渐睡意上头。
早餐吃得随意,清粥,腌黄瓜萝卜丝和咸鸭蛋,三个人很快吃完。
蒋谊家的房子卓树声之前去过。
镇子主干道分岔出来的小巷子,稀稀落落没有规划的平房院落,三人刚走进小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从一处院落走了出来,眯眼看卓树声,咦了一声,说:“你上次不是打听过蒋家小子吗?蒋敬光老俩口回来了,你可以直接找他们问。”
蒋敬光夫妻居然回来了!
攀舒一愣。
姜淳渊和卓树声也没想到,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朝老汉道谢。
“怎么就回来了呢?好奇怪!”卓树声说。
姜淳渊和攀舒也觉得反常。
好像是知道他们过来,上赶着回来给他们询问。
当然,也许觉得躲不开了,不如直面。
只看见面时掏出什么话。
破败陈旧,脏乱差,房门油漆斑驳。
门框上的对联多年不换,红纸成了白,黑字糊成墨印,已辩不清字迹。
推开门,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很小,院子中一对老夫妇弯着腰,一人拿着抹子抹窗,一人用扫把扫檐下蛛丝网。
姜淳渊和卓树声同时看攀舒。
攀舒轻咬着牙点了点头。
这对老夫妇,正是租她房子的那两人。
老夫妇回头,抹布和扫把同时掉落。
几双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蒋敬光目光掠过攀舒,落在姜淳渊脸上,额头的抬头纹抖了抖,嘴唇哆嗦了一下。
稍停,蒋敬光说:“房东,我们没欠房租,押金也没要你退,不算什么事吧?”
“我过来不为租房的事。”攀舒说。
“那为什么事?”蒋妻问,浑浊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攀舒蹙眉。
她似乎在那一闪之下,看到恨意。
恨!该恨的难道不是自己?
若不是蒋谊丧尽天良,自己哪会受尽白眼冷嘲颠沛流离!
太阳尚未突破云层,清晨的风透凉,攀舒搓了搓手臂。
姜淳渊一把揽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