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莉:“给主编在审,过了应该就能交编辑部了。”
“效率挺高啊。”
“托许呦的福。”
听他们闲聊,许呦低头,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板感冒药。她抠了两粒胶囊,拿起一边的玻璃杯,混着水吞到喉咙里。
不知道怎么,可能是吹空调受了冻,今天才发作。
她今天早上起床就感觉头痛欲裂,尤乐乐给她温度计量了量,发低烧。
靠在一旁的李正安看许呦脸色不好,有些担忧地问,“你感冒了,去不去挂水,身体不好别硬撑,跟主编请半天假。”
对他的关心,许呦摇摇头,连眼睛都懒得抬。
张莉莉看了这一幕直发笑,也笑了出来,她笑着问李正安,“你这么闲的,帮忙写写稿子呗,我俩手里还有个贫困大学生的没写呢。”
“我看着就这么像个冤大头?”李正安笑着调侃自己。
他意有所指。
张莉莉心里感叹,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可惜又是一场单相思。
其实和许呦一起工作这段时间,张莉莉发现这姑娘有点别样意义上的性冷淡。就是,根本不是单纯的对男人没感觉,而是完全懒得去接受别人。
其实许呦长了一副柔和好看的五官,身边也不乏追求者。
拿李正安举例。他长相很端正,人也温和,在这一行干了许久,关系网很多,听说也是个富二代。当时一进新闻社,李正安便频频对许呦有意无意示好,奈何女方一直不接受不回应。
本来郎才女貌,一段姻缘佳话。到头来还是没成。
中午在食堂吃饭,许呦随便端了一碗汤面,也不是很吃得下。
她正拿着调羹喝汤,面前突然坐下一个人。许呦抬头,是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叫范琪,和许呦一个学校出来的。不过范琪是本科毕业就进了新闻社,算是刚入行,和她也不是一个部门,算她半个师妹。
“学姐。”范琪满脸难过地喊她。
许呦嗯了一声,“又被骂了?”
看她表情,许呦就大概猜到了。
范琪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她吃了两口饭,委屈地说:“我真是后悔当编辑了。”
“怎么了?”
“学姐,我太累了,想辞职了。”
打开了话匣子,范琪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苦,“每天要收好多稿子,安排版面,安排头条,帮记者的稿子修改标题。你们记者不用坐班,时间自己掌握,来去又自由,可是我们每次都是你们交稿才能开始工作,下班一天比一天晚,昨天加班到凌晨,今天早上又被主编骂了,我真后悔没去考研,读书比上班好太多了。”
听范琪的抱怨,许呦想到了自己实习的时光。大概也和现在这个小姑娘差不多,因为太忙了,早餐随便对付,中餐在小摊点吃碗炒饭或一碗水饺。很长一段时间,晚餐方便面就是主食,用开水一泡,一次两包,差不多饱了。
许呦安慰她,“万事开头难,做什么都要坚持。”
“以前在天涯上看到的很有感触的话分享给你,这句我也跟你说了很多遍了,你自己应该记住。哪里的太阳都晒人,任何职业外人看到的永远只有光鲜的一面,其实内里的黑暗和劳苦,无人知晓而已。”
她点到为止便不再说。
站在办公室的百叶窗旁,透过层层缝隙,往下看车水马龙。许呦走起神,想起刚刚范琪问她的话。
“你为什么当初要当记者?”
为什么要当记者。
记者这种特殊的职业。
也许是一时冲动,可是这个职业的确给她想要的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