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翘的脸上并没有因此而产生惧怕之类的情绪,只是微微低下头,表现出一副谦恭的模样轻声道:
“夫人于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打小便以世子贴身侍婢的要求来严格训练的,世子无需试探奴婢。”
“呵!”苏倾予轻笑一声,状似无意地问:“母亲说,你知道我的秘密?”
“是。”
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语气和神情,脸上还是面无表情,若是站在一旁不动的话,怕是都能让人误以为她是个人偶。
谈话戛然而止,苏倾予算是看出来银翘属于那种有问有答,若非必要绝不主动开口说话的类型。
习惯了青蒿的体贴和茯苓的聒噪,突然换来了这么个言简意赅的丫头,她一时倒是有些不太习惯起来。
半晌抬头将门外的青蒿和茯苓喊了进来,让他们带着银翘出去在府苑里外多转转,熟悉熟悉,好让她自个儿清静清静。
天子松却又兀自走了进来,没有了往日的嬉笑怒骂,反而是一脸严肃认真,只是经过刚刚苏倾城的事,这会儿看见他着实让她没法给他好脸色看。
“你说将茯苓托付给我,是不是不打算带我入宫?”说起正事,苏倾予一时不得不收起情绪,脸色清冷地点头道:“嗯,犯不着让你们都跟我进去冒险。”况且她是进宫伴读的,又不是去游玩的,带那么多人进去难免落人口
舌。
说来,她倒是想起之前救天子松时伤了阮将军府二少阮云龙命根子那件事,这年都过完了,元宵也结束了,怎么那将军府还没半点动静?
难不成她猜错了,那阮云龙在将军府其实并不受待见,阮老将军不愿意为了他跟侯府结怨?
心里这么想是一回事,可是理智上却明白这不可能,从阮云龙那么骄纵的性子来看,若是没有将军府给其撑腰,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嚣张的!
正想着,却听天子松道:“苏倾予,我知道你打心眼儿里认为我不靠谱,但是有些话我必须得说清楚。”
“嗯?”闻言,她不由抬眸看着对方,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她名字!
“天灵子诞于乱世,历史上的天灵子,有些人顺风顺水,轻易便化解了乱世之祸,而有些则注定命途多舛,至于你……
不知为何,你未来的命运我算不透,冥冥中似乎总有种力量阻止我去卜算你的过去和未来!
眼下无法随你入宫,那日后的祸福吉凶全看你个人的造化了。而且既然如今你已陷足泥潭,那么强大自己就成为迫在眉睫之事了。
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你的家人,抑或是你未来将要辅佐的君主,你都要快点强大起来,不然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有可能化作过眼云烟。”
这些她自然都清楚,未雨绸缪总该不会是什么坏事,只是眼下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和契机……
“我明白。”
看着她清冷淡然的表情,天子松却知道眼前这刚满十一岁的孩子是真的听进了他的话。其实他还有些话没有说明,就是这世上,有两族后人的命运,是天家人触摸不到的,只能隐约窥探到一些表面上的东西,深层次的只有茫茫一片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