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波人马各自安排,远处,那些打杂的太监们则开始布置射击的场地。为了确保皇上的安全,防止有刺客冷不丁的给皇上一枪。射击的场地安排在了看台的五百米外。就这样,侍卫们还不放心,又另外在皇上面前树立一道人墙。
趁着下面的人准备的机会,小皇帝冲身边的小太监一努嘴,“去,把刘少卿给朕带上来。”
小太监连忙跑下看台来到‘镇南军’休息区道:“皇上有旨,传刘少卿过去说话。”
当皇上真累,连聊个天儿都要传旨。
刘少卿不敢怠慢,连忙随着太监上了看台,给光绪见了礼,小皇帝示意他靠近些,这才道:“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这头一场没想到让你给赢了。朕看你的兵好像很有章法,可是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解释解释。”
刚说了一句,只听下面一阵‘呯’、‘呯’乱响,第三局开始了。
根据比赛规则,比赛分三轮,每轮各队分别出十名队员,每名队员要在一分钟内射出五发子弹,击中标靶的数量多的一队将获得最终的胜利。
首先射击的是‘镇南军’一方,他们使用的步枪是自己从北圻带来的法制m1878海军型连发步枪,至于子弹,则是由朝廷提供。
比赛之前,都兴阿曾经提出比赛使用的步枪和子弹全都使用统一的德制毛瑟1884式步枪和步枪弹,但是被刘少卿坚决的反对了。步枪的使用可不像冷兵器,谁知道‘神机营’提供的德制步枪性能怎么样?是不是做过手脚?弹道散布如何?准星有没有校正?
而使用自己携带的步枪就不同了。这些士兵已经和他们的步枪磨合了两年多了,对手中枪支的性能可谓是了如指掌,虽说还达不到指哪儿打哪儿的境界,但起码操作起来比用一杆从未接触过的新枪要好得多。
至于子弹倒是无所谓。法制m1878和德制1884步枪都是11mm口径,采用的都是11mm*59mm步枪弹,可以通用。
然而第一发子弹射出之后,‘镇南军’的士兵立刻觉出了异样——子弹射出后,枪口没有像以往一样腾起白色的烟雾,而是仅仅冒出了淡淡的青烟。不仅如此,子弹击发带来的后坐力出乎意料的大,以至于个别士兵猝不及防之下,第一枪甚至出现了脱靶的现象。
枪是自己随身携带的,使用了两年了,自然不会有问题。那么毫无疑问,问题出在子弹身上。
没错,正像‘镇南军’士兵们所想的那样,他们现在使用的子弹,是一种全新的弹药,因为这种子弹采用的是不久之前才投入量产的无烟火药。
无烟火药自两年前开始研制,虽然配方早已熟悉,且很快试制成功,但是因为机器设备跟不上,始终无法量产。虽然期间王世绶在德国百般设法,奈何中法战争导致海运暂停,一直到今年春天战争停止,从德国购买的机器设备才算到位。
同时,随着无烟火药的生产设备一同到位的,还有采买自德国的两条毛瑟步枪生产线和子弹生产线。这两条生产线是通过有偿转让无烟火药生产技术,而从毛瑟公司手中换来的。
新采买的机器设备经过长达半年的安装调试和培训后,不久之前刚刚开始投入生产。这次比武皇上亲自观看,都兴阿当然要将最好的拿出来,自然将刚刚生产出来的无烟火药子弹拿了出来。
说起无烟火药,夏天的时候王世绶押送机器回来,就美国人杜邦购买无烟火药生产专利一事,向光绪皇帝汇报。经过几轮谈判,美国杜邦公司最终以每生产一磅支付三十美分的合作条件,获得了无烟火药的生产专利。专利使用费用由杜邦公司汇入王世绶岳父——德国人阿图尔艾兴格林注册的公司。这样一来,从明年开始,小皇帝就坐等收钱就好了。
闲话不提,在射击场上,因为刘少卿被皇帝召唤离开,现场的指挥就由年龄最大的黄成勇来负责。他当然也看出了这一次比赛使用的子弹的不同,但是比赛是有时间限制的,他们也不可能临时在更换弹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大家不要发愣!有什么问题下来再说,现在重要的是完成比赛!听我的命令,枪上肩,继续!”
随着黄成勇的呼喝,因为突发情况而有些措手不及的士兵们立刻重新找回了状态。没有了浓密的白烟,步枪更容易瞄准目标。至于更强的后坐力,只能尽量的双手抓稳,并且努力的让步枪紧紧地贴住肩窝,以获取更加稳定的弹道。
m1878式步枪属于连发枪,在一名熟练地射手手中每分钟能产生40发的射速,所以击发区区五发子弹,即使加上瞄准的时间,一分钟也完全够用。很快,‘镇南军’的士兵就完成了第一轮的射击。
看台上,虽然被皇上叫去问话,刘少卿仍在偷偷地关注着远处的比试。当熟悉的枪声传来,却并未看到那同样熟悉的白色烟雾,刘少卿不禁皱起了眉头。
以无烟火药作为的子弹,因为燃烧极为充分,所以射击后枪管内残留物极少,同时所赋予子弹的初速度自然也大大增加,子弹弹道自然稳定,但后坐力也就随之增大。由于没有传统火药射击后腾起的浓厚白烟,因此被称作‘无烟火药’。就算是不懂行的,也知道这种枪弹和之前的传统枪弹不同。
小皇帝的问话被一轮枪声打断,载湉抬头看看,因为距离较远而且有人墙挡着,也看不见什么,心想反正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汇报,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
刘少卿这会儿正被那缕青烟所吸引,脑子里正在转化灯似得转个不停,根本没听见皇上说啥。载湉喊了刘少卿两声,见他没反应,顿时不乐意了,上去就是一脚。
正在转着的花灯忽然被打断,刘少卿一脸茫然的看着光绪:皇上,您这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