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尾之战后,利士比除以军舰对淡水进行监视外,再也不敢增兵登陆。在基隆,库尔贝恼羞成怒,一方面致电河内、西贡,要求调派兵力准备再战,同时下令法军自10月23日起在北起苏沃、南至鹅銮鼻的海面巡逻,从海上全面封锁台湾,妄图困死台湾军民。
然而库尔贝的封锁没能执行多久,一个更加突然、巨大的变化,让他不得不提前终止了他的台湾作战。
金秋十月,正是蟹肥菊炽之时。御花园中,真有几本是名种,此时在园丁的精心照料下,开的正艳。亭中的几上,几只秋蟹被掀了铠甲,露出里面的香膏肥黄,伴着一旁的香醋,引人馋涎欲滴。
只是光绪和奕譞、李鸿章既没有心思赏菊,也没有心思品蟹。
他们正在为朝鲜局势而焦头烂额。
“金玉均等人是早有预谋的。”李鸿章道:“长期以来,他们通过rb人井上角五郎和福泽郁吉秘密从rb购买炸药、枪支,政变前又通过rb驻朝使臣竹添进一郎联络rb国内,获得了rb方面的口头承诺支持。恰因吴长庆的死和庆字营一千五百士兵回国,开化党人认为时机已到,于是发动政变。”
因为朝鲜局势突然发生变化,光绪帝不得不急招李鸿章入京商议对策。
载恬皱眉道:“现在局势恶化到那一步了?”
李鸿章道:“现在传来的消息是金玉均等人一度挟持了大院君和国王李熙,并发出邀请让rb人进宫维护局势。但庆军中军务帮办袁世凯及时决断,率兵镇压,已迫使金玉均等人逃至rb使馆。现在的关键就要看rb人会不会出兵干预。”
“那rb现在局势如何?”载恬紧接着问道。
“回皇上,从徐承祖发来的电文看,rb国内对此事似乎也分成主战、主和两派。主战派以军方和激进份子势力为代表,据说还在东京游行了。估计是军方想要报壬午年的一箭之仇。主和派是以伊藤博文和井上馨为代表,主张置身事外,而究竟rb会做出什么决断,目前我们还没有接到rb国内进一步的消息。”
rb人本来以为吴长庆一去,朝鲜诸事无人决断,就算是被清廷发现,在朝鲜的清廷官员也不敢独断专行,必定会请示国内如何处理,这一来一去,就是三四天的时间,届时朝鲜已经和rb订好了协议,只要自己坚持坚持,清廷因为南面法国人闹得厉害,必定不敢和自己两面作战,到时候,一定能获得一些在朝鲜的利益,打开朝鲜局面。
但没想到的是横空出来个袁世凯,竟然真就独断专行了。他以一个小小的军务帮办身份,竟然联络庆军和朝鲜新军突袭朝鲜王宫,赶在rb人之前重新控制住了国王和大院君,并驱逐了开化党人。此时若在想谋求朝鲜利益,就必须以军事力量和清廷公开对抗了。但这并不是rb现在想要的局面。
再加上月初法军在沪尾登陆失败,虽然占了基隆,但却是一个毫无用处空城。伊藤博文认为现在和大清撕破脸还不是最佳时机,他想再观望观望。毕竟以大清和rb现在的国力对比,自己一方还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rb人亡我之心不死啊。”载恬恨恨的道:“rb作为一个岛国,其国内政治家、军人世代谋求对外扩张,从前明开始,就始终觊觎我满洲膏贻之地,只不过始终没有得逞。近些年来,该国预备施行君主立宪体制,谋求以西洋之法强国。一旦其强大起来,对我始终是个威胁。”
李鸿章也赞同光绪的想法,“只不过以rb目前的国力,尚无法对我产生威胁,现在最关键的仍然是法国人。臣担心,若是战事久拖不决,rb人还好说,若是俄国人再闹起来,恐怕更难以收拾。”
“不错,这也是朕最担心的。”
醇亲王奕譞此时插话道:“现在越南方面还好说,刘永福、冯子材在太原、北宁、北江和谅山连番大捷,歼敌上万。有他们在,就算法国国内再次增兵,短期内也无法对我gxyn边境产生威胁。而且假以时日,待冯子材所辖诸军磨合、训练完毕,彼消我长,局势应该有利于我国。但台湾那边就难办了。”
载恬皱皱眉头,“许景澄那边来消息了?法国人是否还有能力进一步侵台?”
刘铭传既是报捷又是求救的折子几天前就已经进了京,但是上面所说的自相矛盾的消息实在让中枢和皇帝难以把握。
若是向他所说,沪尾一战法人应该至少折损了三百余人,而清军自身损失也不过四百余,当是大捷。以库尔贝的兵力,既要维持舰队,又要驻防基隆,已经不可能再抽出部队再犯沪尾或者台北。
但刘铭传偏偏又叫苦不述,称法军兵力强劲,自己反而兵力捉襟见肘,眼看就是难以维持的架势。偏偏台湾兵备道刘璈又上折子参刘铭传虚报战功,这就更让远在千里之外的中枢无法准确把握台湾的局面了。
为此,载恬不得不让总理衙门秘密联系许景澄,希望能从欧洲和法人那里打探一些消息。如果法人真的已经无力再扩大战局,那么现在重启谈判无益是对大清最好的时机。但如果刘铭传真是虚报战功,法人仍有余力,那么恐怕法国人此时不会轻易答应和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