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小日本想要的不只是朝鲜,他还想要台湾,想要整个中国,称霸亚洲。只可惜,要看咱们给不给他这个机会了。既然他想要和咱们比划比划,那咱们就和他玩儿玩儿。”说到这儿,载湉对着奕譞道:“醇亲王。”
“喳。”
“朕记得定、镇、济三舰是不是应该上油维修了?”
“回皇上,三舰自去年来华,如今已过半年,据德国厂说,三舰每年需要给船体水线以下上油、清污一次,如今三舰虽然回国半年,但其在德国时已经放置一段时间了,所以确实需要维护了。只是这维护地点还没有确定。咱们自己的旅顺船坞还未完成,原有的大沽坞木底无石,吃水太浅,定远、镇远两舰吃水至二十尺,不但沽口不得入,即沪口、闽口皆不得入。中国无可修之坞,非借英之香港大石坞、日本之长崎大石坞不能修理。”
“旅顺船坞何时能够完工?”
李鸿章道:”今年始聘到一名德国监工,名叫‘善威’,旅顺口内地基经过其勘探后认为可以创建船池石坞。其口门有导海机器挖沙船,随时浚深,铁舰可入内停泊修洗。估计坞厂库房各工照西国水师口岸办法,约需银一百三十万两,限三年竣工。此后南北洋无论再添铁快舰多少,皆可就旅坞修理,不致为英、日所窃笑,有警时亦不受制于人。”
光绪点了点头:“这笔银子该花,你要督导好,尽快完工。”
“嗻”
“如此也好,那咱们就去长崎,现在日本人不是还没有开始购舰么,把咱们的铁甲舰开过去,给他们在添把火。”
1886年7月,在李鸿章的建议下,海军衙门命令丁汝昌、琅威里率领北洋水师舰队前往朝鲜的永兴湾一带巡防,借以展示清政府强大的海军实力,制止敌国可能的侵略企图。
丁汝昌及帮办琅威理接到命令后立即率“定远”、“镇远”、“济远”、“威远”、“超勇”、“扬威”等6艘军舰前往朝鲜东海岸海面操演,又奉命前往海参崴接当时参加中俄关于吉林东界勘定谈判的清政府官员吴大澄。
随后,北洋舰队将吴大澄送至摩阔崴,留下“超勇”、“扬威”两舰在海参崴待命。由水师提督丁汝昌率镇远、定远、威远、济远四舰前往位于日本长崎的三菱造船所进行检修,并展开对日本的“亲善访问”。
这一日,光绪帝正在翻阅奏折,太监小方进来道:“启禀皇上,恭亲王求见。”
‘恭亲王?他现在领着总理衙门,看来,是又有涉外的难题了’。载湉心里想着,一边放下奏折,“请他进来。”
“喳~”
旋即,奕訢进来请安。
“平身吧,什么事?”
“皇上,重庆闹出教案,死了几十个人。”
“什么!”载湉一惊,这可是大事了。“你赶紧,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是”
事情起因在6月,美国基督教士在重庆城西鹅项颈购地建房,士绅赵昌勖等以其压断地脉、有伤风水为由,联名呈请县官制止,但未得断结,于是赵等乡绅众愤不平,便将此事夸大传了出去。适逢重庆府武童生府试,恰有一名应试武生是赵家后代,于是和几个要好的武生带头,聚众数千人,于7月1日,将鹅项颈美教士房屋拆毁。
本来这事儿就该这样结束了,当年实际上由于洋人长年的欺压,重庆市民对洋人的怨恨积压已久,正好这次的事件成为了一个导火线,正在兴头上的士民随即进城,打毁了亮风垭、丛树牌两处英国教堂及城内法国教堂,并烧毁教士及教徒住宅。这一下,美、英、法三国都牵动了。
7月2日,这一事件继续发酵,游行的市民继续在城内拆毁教徒房屋,对象多为殷实富家。但此时经过了前一天的准备,家住杨柳街的教徒罗元义,早已招有打手防备。当群众前来拆房,罗命令雇佣的打手开枪,当场打死11人,伤22人。
这一事件犹如火上浇油,瞬时引起全城民众更大愤怒。两天之内,巴县及大足、铜梁等地焚毁教民房屋250余家,重庆城内及附廓美、英、法教堂、洋房、医馆全毁。川东各属州县民情汹汹,民教双方皆聚众械斗,开始殃及池鱼。
短短几天,江北一带教、民持械聚众互斗,共焚毁铺屋400余家。川东各属民众纷纷自组民团,声言打教。而教民也聚集在教堂等地,利用洋人的军火反击。7月25日,南川、綦江的民团组织起来攻打重庆白果树神学院,双方各有较大伤亡。
了解了前因后果,光绪一拍桌子,怒道:“这些外国传教士,有几个是真正传教的,绝大多数是披着宗教的外衣,干着各种侵略勾当及危害当地人民的坏事。强迫百姓入教,如不应允,就勾结官府,搞得百姓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或侵占百姓土地,掠夺百姓财产,并霸占文庙、祠堂等公用设施;或占据要津,四处活动,搜集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社会情报,干着危害中国的间谍活动。我们的官员更是混蛋,不但不约束,还帮着这些洋人欺压自己的同胞!”
奕訢道:“皇上说的是,但现在重庆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美、英、法三国联合到总理衙门施压,而且事态的扩大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当地的稳定,必须尽快解决,至于其他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想办法。”
奕訢说的有理,光绪也知道现在发脾气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就目前的国力,法国、美国还好说,英国人实在是惹不起,现在三国一同施压,不屈服也得屈服啊。
想到这里,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些个愚民,怎么就不知道分化瓦解呢,非要将所有的洋人一竿子惹个遍!”
喘了口气,对奕訢道:“你怎么看?”
“以奴才看,一方面要安抚住洋人,另一方面,惩办罗元义,给市民一个交代。”
载湉想想,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