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惊呼:「刘先生被打死了,没了气……「
「呀……」有人捶胸跌足,哀嚎道:「刁民安敢如此,胆大包天,真是胆大包天。吴公……这真是礼崩乐坏,
人为猪狗了啊。」
众人哀嚎着,还有几个,躺在地上依旧动弹不得,显是肋骨断了。
一个已没气息的人,被人抬了出去。
这吴公只茫然地看着虚空,他紧抿着唇,沉默着,一言不发。
浑身的疼痛,并不紧要,可是这种屈辱,却令他刻骨铭心。
自呱呱坠地起的时候,他便好像因为自己的家族,而带着某种光环,此后渐渐成长,更是受人尊敬。
而今活了大半辈子,莫说是被人这样殴打,便是稍稍的冷遇都不曾见着。
此时的他,眼里闪烁着什么,似有一团怒火,在升腾而燃烧。
众人的哀嚎和痛骂,他充耳不闻,脸色冷漠。
「吴公,吴公……」
这吴公这才阴沉着脸道:「去查一查,厂卫出动弹压了没有。」
「这……」
吴公冷声道:「去!」
半个多时辰之后,终于有人匆匆而来道:「没有弹压的迹象,好像还愈演愈烈,如今京城和栖霞,尽为人海,闹得极厉害,吴公……」
吴公显得很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一般,而后,却慢悠悠地道:「这样看来,此事就颇有意味了。」
有人不解道:「吴公的意思是……」
众人看向吴公,到了如今,不少人已冷静了下来。
吴公冷冷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有人借此机会,教那刁民滋事!其目的,便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我等便是沛公?」
吴公道:「显而易见。」
「可是……现如今……咱们难道要忍气吞声吗?」
「谁说要忍气吞声?」吴公凝视着众人。
这时候的他,显得格外的冷静,却是道:「采用这样的手段,就如是小儿手中持着一柄利剑,可此人却绝想不到,这剑乃是双刃,既可伤人,也可伤己。既然这是张安世的主意,背后又有陛下给他撑腰,那就好的很,倒不如……我等火上浇油。」
「火上浇油……」
此言一出,许多人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很快,便有人露出了欣喜之色。
「吴公的意思莫非是……」
吴公眯起了眼睛,眼中透着精光,道:「这些刁民,都该死,正好借此机会,送他们一程。而张安世既在背后怂恿,正好也可借此机会,将火引到他的身上,我倒要看看,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陛下是否还会袒护此子。」
…。
众人闻言,皆是喜形于色。
不得不说,吴公虽只是稍稍的点拨,可一切他们都全明白了过来。
要知道,似这样的事,乃是他们最擅长的。
「如何行动?」
「这个容易。」吴公唇边似笑非笑地勾起,接着道:「我等尽力去吩咐人立即动手吧,此事不可迟疑,刁民不过是乌合之众,只需挑唆,便可成功。」
「好。」有人道了一声,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又道:「我这便去办。」
「我也去。」
众人纷纷主动请缨。
今日突然挨了这么一顿毒打,说实话,这种出于对张安世和那些刁民对刻骨仇恨,已是无法再压制了。
吴公也随之起身,道:「那……就送他们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