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里嘀咕。李公事面上可不敢失了礼数,毕竟李家乃是汴京大族,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王贵妃自幼父母双亡,在母亲家也就是李家长大,李家如今也俨然成了王贵妃的娘家,是以赵佶对李家一向青睐有加,据说高殿帅未发迹时就曾被李家打过板子,发达后多次欲报复李家,都无果而终口由此可见李家权势之盛。对这种大族的子弟李公事又怎敢怠慢。
“原来是李夫人,你这是?”李公事满脸堆笑的问道。李推官这小妾姓孙名好,称呼夫人不过为显尊重而已。
孙氏道:“民女是来告状的!”说着拍拍手,对外面喊道:“把那俩贱人给我带进来!”
吵闹声中,外面涌进一群莺莺燕燕,牙房里顿时和菜市场一般,吵作一团,李公事苦笑看过去,几名丫鬟扭拉着两名女子,看样子这几名丫鬟是孙氏的侍女了。那两名女子被推推搡搡在人群之中,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一人**打扮,另一人乃是丫鬟装扮。
见众丫鬟吵吵闹闹,李公事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里可是公署,李推官这小妾也太分不清轻重了吧?
孙氏也看出李公事不悦,拍拍手道:“放开这两名贱人,一切有青天大老爷为咱们作主!”
丫鬟放了手,孙氏转向李公事道:“大人,这两名女子在胭脂铺中无端辱骂民女,民女气愤理论,她……她们竟然把民女抓伤了!”说着伸出手,对李公事娇声道:“大人,您看看,抓得民女好痛!”
李公事看去,孙氏白嫩的小手上果然有一条指甲抓过的淡淡痕迹,若不细看还真地看不出。
李公事点点头,转头对那两名女子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为何要辱骂李夫人?”李公事这一转头却是一愣,就见那名绿裙妙龄**此时微微抬起了头,竟是名极为美貌地女子,那孙好也算美女了,但和此女一比却是颇有不如,更令李公事看直眼的是绿裙**眉眼间那天生自来的媚意,属于那种男人见到就想入非非的类型,人家就随随便便,自自然然地立在那里,那无意中流露出的妩媚就让人恨不得马上将之抱进怀里疼爱才好,和孙好那故意做作的媚态比起来却是天上地下了。而此时**头发微微散乱在额前,脸上挂着几朵红云,那楚楚动人的姿态更多了几分动人心魄。
李公事心中叹一声,也不知道谁走了狗屎运,能娶到这种天生媚骨地女子,咱咋就没这运气呢。这一走神,那女子说了什么却是没有听清。
孙氏见李公事那痴呆样子,不禁怒火又起,她就是看不惯对面**那令人颠倒的娇媚模样,是以才故意在胭脂铺挑起事端,本想指桑骂槐的骂上几句,让她吃个哑巴亏就是,不想对方竟也是不肯吃亏的角色,双方当即口角起来。
孙好见状使出自己克敌制胜的不二法门,报出自己夫君乃是大名府推官,此招有个名目,若是报出后对方不理不睬,那自是遇到了硬茬,寻借。下台就是。若对方惧怕,那就说不得要一脚踩到底,好好教训对方一顿了。
孙好报出身份后,**果然露出惧意,孙氏大喜,骂得越发凶了,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过去揪打绿裙**,对方丫鬟护主心切,争闹间在孙氏手上抓了一把。这一下孙氏可算有了借口,当下呼喝众丫鬟把对方主仆二人拉到大名府衙,要请官老爷为自己出气。
谁知道到了府衙李主事见了那贱人也摆出这幅痴痴呆呆的表情,孙氏妒火熊熊燃烧,重重咳嗽一声:“大人!是不是该治她个伤人之罪呢?!”
李公事“啊”一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干咳几声,问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为何伤了李夫人?又为何不说话?!”
妙龄**还未说话,她身后的丫鬟上前拜倒:“婢子冬儿见过大人。大人!伤李夫人的是我。您要惩戒只管惩戒冬儿,和我家夫人却是无关,还有,先动手伤人地是李夫人和她的侍女。大人也该看到方才我和夫人是怎么被带进来的,请大人明察!”
不消说,这主仆二人就是阎婆惜和冬儿了,武植命龙五又为阎婆惜另寻了处宅子后。就再也未登过门,阎婆惜也只有每日抱着那“五珠护凤”入眠,聊慰相思,而龙五更得武植叮嘱,在阎婆惜面前胡扯了一通,言道武植只是有钱商人,叮嘱阎婆惜莫惹事端。
这也是武植不得以为之,毕竟在阎婆惜面前表现地风头太过了,若不找龙五去圆圆谎。凭阎婆惜那机灵劲儿,怕是不难猜出自己的身份,现在却不是告诉她自己身份之时。龙五为圆谎也是煞费苦心,言道那些蛮夷果子不过是借的大名府李推官的行头,并非咱家老爷有这等排场,而老爷如今正与李推官合作生意,是以才会有那般排场。
阎婆惜自然有些不相信,后来命冬儿打探了一番,大名府果然有个李推官,而这李推官正是汴京大族子弟。据说河北一地除去沧州柴大官人,就属这李推官最是富有,至于贵王,根本没有兄弟姐妹,就是旁支的亲属也无,那老爷自然不会和贵王沾亲了,阎婆惜这才信了龙五鬼话。
就是这般巧,这日上街,阎婆惜就和李推官的宠妾孙氏起了口角,闻听孙氏报起家门,阎婆惜心里咯噔一下,老爷如今可是正依附李推官呢,自己可莫坏了老爷的生意,当下再不作声,不想孙氏得寸进尺,竟把阎婆惜和冬儿扭到了衙门。
冬儿见夫人自知道对方是李推官夫人就逆来顺受,心下不忿,这才跪出来为夫人说话。
李公事听了冬儿言语皱皱眉,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转头看向孙氏,孙氏哼了一声道:“民女一向知书达理,就是恶言也不曾说得一句,又怎会动手,胭脂铺周掌柜可以作证!”
周掌柜就候在屋外,进来后自然是偏帮孙氏,言道是阎婆惜主仆起衅,先动手地也是她主仆二人。
只把冬儿气得大声争辩,阎婆惜屡屡拉冬儿衣角,冬儿就是不理。
李公事拍拍桌子,大声道:“肃静肃静!”
冬儿还欲争辩,李公事脸一沉:“大胆!再敢胡闹杀威棒伺候!”冬儿恨恨看了李公事一眼,不再言语。
李公事这才道:“恩,本案清楚明白,乃是武夫人恶意中伤李夫人,更有恶奴伤人,念在后果尚不严重,判武夫人赔钱百贯与李夫人,你等双方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