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初太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这下毒之人,竟然查到了二皇子身边的随从身上。虽然随从畏罪自杀,没有指认主子,可明眼人都知道,一个随从,疯了才跑去给太子下毒。此事很明显就是二皇子指使!
毒杀一国储君,没要他的命,还有一个郡王的封号和封地,真的是皇上念及父子之情重轻发落才有的结果。
安郡王一启程,宫中的贤妃便没了。
二皇子倒是平安离开了,那些想要跟着二皇子得从龙之功的众官员心里只想骂娘。
皇上也是父亲,自家孩子做错了,一定不是他自己想错,而是有人引诱。
很快,太傅府的处置就下来了。
念在老太傅于国有功的份上,只夺其官职,收回皇上曾经的赏赐和优待。允其告老还乡。
看似从轻发落,其实对于出身世家,做了一辈子官员,得两朝帝王重用的老人而言,夺了他一辈子打下的荣誉,比要他的命更严重。
再有,太傅府的子孙也不全都是懂事的。那边太傅府牌匾一摘,立刻就有人去告太傅府的几房公子。
说起来都不是什么大事,抓入大牢也是几年到十几年不等,若是老太傅一辈子尊荣,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事。
如今京城众人将太傅府所有的人放大了寻找他们身上的缺点……人无完人,不入罪才怪。
老太傅被夺职,晚节不保。本就大受打击,眼看儿孙一个个被清算,他却求救无门,焦灼之下,直接卧病在床。
这一下病得很重,别说带着那些孩子回乡,根本就动弹不得。没几日便撒手去了。
皇上得知之后,颇有些伤痛。太傅确实是做错了,可在做错之前,他也做了许多有利于百姓和朝廷的事。最后,皇上格外开恩,放了太傅罪名最轻的儿子出来,扶灵回乡丁忧,允其带刑丁忧,之后再回来服刑。
可他本来就只判了两年,丁忧三年之后,也不需要再回来。
太傅府这般惨烈,老太傅拼上了一生的功绩和性命,才保得一家子囫囵。
别人就没这么好命了,那些但凡和二皇子勾结的官员,或入罪或被贬,只要被查出来的,一个都没落下。就连贺纤纤的父亲,也已经被贬往外地做了一个七品小官。
柯家不知许诺了什么好处,成功退亲,与贺家撇清了关系。
而参与了刺杀给太子治病的大夫一事的护国侯府,一直没等到皇上的旨意。
这就是一把锋利的大刀悬在护国侯府众人的头上,不知何时会落下来,但肯定会落。担忧的只是落下来的后果而已。
秦秋婉这边日子过得安宁,随着婚期临近,她和李曳之相处愈发随意亲近。
这一日,春光正好,李曳之要上门来探望本家哥哥。
其实是来探望秦秋婉的,二人坐在景致颇佳的园子里言笑晏晏。
“月茹,屋子的窗子我用了浅蓝色,桌布你想要什么颜色?”
秦秋婉哭笑不得:“到时候再说。”
“那不成。”李曳之不赞同:“你现在挑好,我着人去做,咱们成亲时已经做好,可以用你喜欢的料子换下大红桌布……”
不远处无意中听到这番话的周月慧面色一言难尽。
身为本家嫂嫂,也是李曳之唯一的嫂嫂,周月慧对他还算了解。以前他是全都由管家布置,能凑合就凑合。现在竟然还在意起颜色和料子来了。
谁能想到向来待人冷淡的李曳之在定亲之后会变成这样?
本来想退后不打扰两人,谁知刚一转身,就被自家妹子瞧见,她笑了笑上前:“月茹,你们俩在说什么?”
李曳之耳根有点红,站起身道:“多谢嫂嫂帮我照顾月茹。”
“都是一家人,不说这种客气话。”周月慧打趣道:“我隐约好像听见你说桌布?”
李曳之不自在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坦然自若:“对。”
这般坦荡,周月慧诧异了一瞬,随即失笑。正想开口再取笑几句,就看到门房急匆匆而来:“夫人,长宁公主上门拜访。”
周月慧脸上神情一收,蹙眉道:“她来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