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孙安宁这样长期借居在别人家的女子,没有丝毫谋生的手段。又与胡扬风多年感情,说不准两人已经私定终身。直白点说,胡扬风算是她能嫁到的最好人选,没有之一。
所以,找上门不过是时间问题。
孙安宁到时,胡母也在,看到她出现,胡母简直深痛恶绝。
儿子儿媳之间本来好好的,就是因为她才弄到如今地步。
“你个搅家精,赶紧给我滚!”胡母越想越怒,还伸手去推人。
孙安宁有想过自己被秦秋婉发现后赶出去,但却没有想到收留自己多年的姨母会这样对待自己。她眼泪当即就下来了:“姨母,我害怕。”
“我才怕。”胡母怒斥:“要不是你,家中哪会发生这些事?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赶紧给我滚,看了你就烦。”
孙安宁连情郎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撵了出去,并且还被威胁若是再不安分,就要送她回家乡。
她一个孤女,就算是在京城日子都不好过,若是回到小县城,怕是要成为普通妇人操劳一生。更何况,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已不是清白之身,好一点的人家都轮不上她。
回是不能回的,再嫁也嫁不到好人家。她只剩下挽回胡扬风这一条路。
她本来想生病,引得胡扬风来探望自己。可她被发现时已走到胡扬风屋子外,闻到了里面浓郁的药味。
闻得出来,他生病应该是真的。那么,她就不能病了!
回到小院子里,孙安宁身边多了两个看管她的婆子,她一开始安分了几天,待两个婆子放松警惕后,悄悄溜出了门。
这一回不成功,便成仁!
她在胡府呆了两年,各处都再熟悉不过。她挑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费了不少劲翻墙进去,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路躲躲藏藏去了健院。
在这期间,其实有一个丫鬟看到了她。
不过,丫鬟没有上前惊动,而是去了主院。
秦秋婉得知消息,忍不住笑了,吩咐道:“去请老太太和夫人,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胡父不在,胡扬雪不好整日呆在哥哥的屋子,这婆媳俩一走,胡扬风屋子定然空得只剩下伺候的人。
她可太贴心了!
孙安宁一路进了健院,顺利得她觉得老天都在帮自己,看到门口守着的人,她绕到了后窗才摸进厢房,当看到床上半靠的人,她的眼泪立即就下来了。
胡扬风听到窗户晃动,有人翻进来,本来挺紧张,看到是她,顿时诧异不已:“安宁,你怎会在此?”
孙安宁扑到床前:“我听说你受了伤,又怕又担忧。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祈福,昨晚我做了噩梦,梦见你吐血……我实在忍不了……好像你没事……”她一边说一边哭,到后来哽咽难言。
她的眼泪是真的,只要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委屈和害怕,她没法不哭。
胡扬风叹了口气:“我没有大碍。你别哭,哭得我心里难受。”想到什么,他又问:“你来时可有碰上人?”
孙安宁摇摇头:“我从墙上翻进来的,园子里洒扫的下人好像少了,院子里伺候的人也不如以前多,门口倒是有人,所以我才从窗户进来。”
最近秦秋婉不肯发月银,加上他要看诊,需要花大价钱请各种高明大夫,虽不至于请不起,但也并非一点压力都没。
家里的银子越用越少,可能缩减开支。便发卖了好些下人,就他知道的,偌大一个院子,洒扫连同修剪花草只得三人。这一路过来,没撞上人实在太正常了好么!
“我没事,你回吧!”不得不承认,胡扬风心底里是有些迁怒了的。
如果没有孙安宁,他不会动歪心思,夫妻俩不会走到如今地步。他自然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可以说,因为她,他几乎毁了十几年寒窗苦读的心血和日后的前程。
孙安宁对于他的冷淡,其实早有预料。如果他的心意不曾改变,不会这么久都不找她。还是那句话,哪怕只是送一盘点心,她也能明白他的心意。
哪怕早有准备,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更多的是对自己未来的恐惧,这样下去不行。她不退反进,满脸担忧:“表哥,让我看看你的伤。”
鞭伤这几天已经结痂,最严重的还是手。
到底多年感情,胡扬风看到她脸上的担忧,叹了口气:“你不该来的。”
万一让人看见,母亲生气倒是其次,只怕秦秋婉那个女人又要发疯。
“我知道不该,可我就是担忧你。”孙安宁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你嫌我烦了吗?”
心思被说中,胡扬风很心虚,曾经他有承诺过要照顾她一生,出尔反尔可不是他作风,当即下意识否认:“没有。”
“我就知道,表哥的心意没变。”孙安宁又哭又笑。